而事实是,她的确得逞了,他大意的以为,自己这一次终于压制住她,终于只需要等着她乖乖听话便好,哪里还会想到,她丝毫不愿认输,转瞬便出奇制胜。
牧清一脸骇然,道:“师父,这毒……是千机!”
何为千机,千机便是这世上慢性的毒药之一,能制千机的人,少之又少,便是牧清自己,也没有把握制出这千机的毒药。而想要解千机的毒,更是难上加难。所谓千机,便是一千种毒混合而成,其药剂药量,需得严格把控,除却制毒的人,谁也没有法子解毒,哪怕是这当世医仙,也对此束手无策。
“公主可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人叹服。”扶苏半分不觉恼怒,只笑眯眯道:“看来,这一次输的人……是我。”
只是,扶苏有些好奇,燕蒹葭究竟是何时下的毒?是靠近的那一瞬间?还是……
“师父,这毒并非一般千机的毒,”牧清忽而惊恐道:“是蛊毒!”
他盯着扶苏耳畔的一丝血迹,顿时明白过来:“公主将蛊毒放在了师父的耳畔,那蛊顺着师父耳边爬入,这才让师父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牧清不由骂道:“公主可真是歹毒!就算这千机的毒解了,今后师父这一边耳朵,恐怕是要聋了的!”
蛊入耳内,若非解药引出,蛊只会一直呆在耳内深处。带有剧毒的蛊,一旦在耳内呆超过半月,那耳朵便会自此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没有想到,燕蒹葭对扶苏……竟是如此丝毫下得了狠手!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公主是如何的人,”扶苏风轻云淡,仿佛这蛊不在他自己的身上:“杀伐决绝,绝不心慈手软……公主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为人所知。”
“可师父并没有对她下狠手,那毒也是半点不伤身子……师父面上算计重重,但实际上却是丝毫没有让她受罪,她……”
“无妨,”扶苏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竟是溢出真真切切的温柔,他道:“何必与小姑娘计较呢?”
小姑娘?
牧清错愕不已,什么时候,燕蒹葭这‘假小子’竟是像个小姑娘了?是他眼神有问题,还是师父眼神不好使?
为何他竟觉得,师父如此‘心慈手软’的对待燕蒹葭,丝毫不是因为噬心蛊,而是……发自内心!
“回府罢。”扶苏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几分倦意:“这几日,委实有些疲乏了。”
“牧清不懂,师父何必为了公主的一句话,便连着熬夜去调查镇南王府与王家的事情?分明师父从前半点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可如今……”燕蒹葭说怀疑他被食梦兽附了身,他便彻夜不眠,用几天几夜的时间,终于将王家的事情解决,也终于将镇南王妃的解药寻到。
镇南王妃所中的毒,其解药极难研制若非扶苏千里迢迢去寻来神仙草入药,恐怕镇南王妃如今还是被操控着!
这一切的一切,扶苏不说原因,可牧清看在眼里。不是为了燕蒹葭,又是为了谁?
“何必懂呢?”扶苏垂眸,淡淡一笑:“大智若愚。”
说着,他便再没有回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