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燕蒹葭扬唇:“长得倒是好看。”
西遇抬眼,而后低声回道:“凉国昭和公主。”
凉国此次,只昭和公主一人前来。众所周知,凉国少年皇帝,一路登顶皇位,而后凉国的皇室渐渐凋敝,那些与之争权夺势的皇子、王爷、皆是故去。所有人都说,凉国新皇,野心勃勃,手段残忍。
而这昭和公主,其实就是凉国皇帝的嫡亲长姐。;两人一母同胞,据说一直相依为命。
自凉国少年皇帝夺权成功,这昭和公主的地位便水涨船高起来。在凉国,无人敢对昭和公主不敬,更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不过,燕蒹葭曾听过昭和的名声,她知道昭和公主为人低调,从不参与宴席,哪怕是凉国的皇室宴席,她常是缺席,怎么如今千里迢迢……跑到建康来了?
两人四目刹那对上,昭和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燕蒹葭勾唇,而后收回视线。她兀自坐了下来,身侧正是燕灵兰和燕灵曼。
“七妹妹今日,倒是风光。”燕灵兰冷笑一声,嘲讽道:“怕不是因为要万众瞩目,才这般姗姗来迟罢?”
万众瞩目?
西遇在一侧,心下叹息,他家公主可是因为在公主府里头,因着府邸的面首琴瑟美妙,而耽误了时辰!
燕蒹葭闻言,却是漫不经心的一笑:“看来,五皇姐还真是懂我。”
她承认的很快,但越是这般嚣张,越是让燕灵兰气恼不已。
她冷冷道:“那就看看七皇妹还能风光多久了!”
两人明显不对付,众人皆是知晓。但燕蒹葭却越过燕灵兰,视线落在燕灵曼的脸上:“听闻六皇姐脸伤痊愈,怎么今日还戴着面纱?”
燕灵曼垂下眸子,楚楚可怜:“咳,七妹妹见笑了,近日我染了风寒。”
“原是如此。”燕蒹葭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后继续道:“看来五皇姐是很艳羡本公主今日的风光?”
“你可不要胡说!”燕灵兰冷哼,不想理会她。
眼底笑意渐深,燕蒹葭意味深长道:“无妨,很快五皇姐会比我更风光的。”
燕灵兰蹙眉:“你什么意思?”
话音正落,宴席正式开始。歌舞升平,盖过了燕灵兰的声音。
而后,燕蒹葭假装没有听见,便这么忽视了她。
燕灵兰心中虽是气恼,可也无可奈何。
在座本有两人的位置是空空如也,现在燕蒹葭来了,便只剩下一人的位置没人入座。
几乎只一眼,燕蒹葭就知道,扶苏还没有来。
一轮歌舞平息,燕王说了几句场面话。满座举杯,共饮美酒。
酒过半巡,燕蒹葭悄然走了出去。
长廊寂静,四下沉沉。若非到处都是宫灯,怕是此地也会暗沉无比。
“公主。”她正向前走,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燕蒹葭回头,半分不觉意外:“你是……”
青碧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貂裘,女子头戴翡翠珍珠金钗,素雅而娴静。
她有些忘了,眼前的女子……是谁?眉目清秀,神色温柔,倒是有些眼熟。
“小女是右相幺女,书皖鱼。”她淡淡笑了笑,半点不觉恼怒。
先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她是与燕蒹葭打过照面,也聊了两句。
不过,燕蒹葭还是将她忘了个彻底。
“原来是书小姐。”燕蒹葭恍然大悟,随即笑道:“书小姐这是……跟着本公主出来的?”
虽说是疑问,但从燕蒹葭嘴里吐出,总是透着一丝诡异的肯定。
“是。”对此,书皖鱼没有否认,她颔首道:“有些事情,想与公主说,只是冒昧了,望公主见谅。”
“书小姐想说什么?”燕蒹葭倾身上前,替她扶了扶头上的珠钗:“不必如此拘礼。”
分明是亲密的举动,却是让书皖鱼深觉压力。她突然发现,燕蒹葭变了许多。
比起数月前在国子监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的燕蒹葭,似乎更为阴沉了。
这数月的‘病倒’,究竟发生了什么?
收回自己的思绪,书皖鱼道:“公主可知,公主与国师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
“知道。”燕蒹葭不以为意,只勾勾唇,笑眯眯道:“莫不是,书小姐爱慕国师,所以来劝说本公主,尽早放弃?”
“公主误会了。”书皖鱼抬眼,对上燕蒹葭深邃的琉璃瞳孔:“我只是想与公主提个醒,有人此次前来燕国,是为了国师。”
“哦?”燕蒹葭稍稍一思索,便笑了起来:“莫非书小姐说的,是凉国的昭和公主?”
凉国皇帝,是扶苏辅佐上位。这件事,燕蒹葭一直没有忘记,当年扶苏在凉国的身份,与今日虽然不同,但他的曾经……或许有着昭和公主这个人。
“公主很是聪慧。”书皖鱼道:“昭和公主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国师。可如今满城风雨,皆是言说公主与国师的事情……怕是昭和公主,会对公主不利。”
“唔,同样都是公主,她就一定斗得过本公主吗?”燕蒹葭轻笑一声。
书皖鱼垂眸:“公主或许不知道,昭和公主用毒极好,若是公主不小心中了她的招儿,恐怕……”
“那书小姐会救本公主的罢?”燕蒹葭直勾勾的盯着她,宛若摄人心魄的妖女:“一如今日书小姐好心来提醒本公主。”
书皖鱼师从南山道人,据说是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会。”书皖鱼抬眼,直直对上燕蒹葭的眸光,道:“公主救过我的命。”
“本公主救过你?”这一次,饶是燕蒹葭,也不由愣了愣。
她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何时,救过书皖鱼。
书皖鱼笑了笑:“十年前,我与家人走失,差点被人贩子卖入烟花之地……是公主救了我。只是,救人者无心,怕是公主也忘记了。”
的确,燕蒹葭回忆不起来,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公主只要记着,多加防备那昭和公主就是。”书皖鱼道:“她并不是像表面上那般温和。”
“书小姐似乎与昭和公主交集颇深?”燕蒹葭淡淡道:“连昭和公主是怎样脾性的人,也一清二楚……”
“交集颇深倒是算不上,”书皖鱼道:“只是,昭和公主曾为了一人,寻到我师父,想找我师父医治……那时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