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乏年轻的朝臣,认为燕蒹葭此番提议意义非凡。
汴京时常遭受水患灾害,每隔几年便会出现这般民不聊生的场面。归其缘由,还是地理位置太过平坦,又靠近海河要害。
若是尽早修筑运河与堤坝,必然是利国利民。今后汴京运河也会称为沟通南北的要塞,给贫瘠的汴京带来昌盛与繁荣。
虽说赞同的臣子不少,但楚家正是老臣之心,只觉燕蒹葭是在胡闹,根本不关心黎明百姓……于是,宴席这日,燕蒹葭备了厚礼,想试着拉拢一下楚家。不料还是被楚家老爷子甩了脸色。
可燕蒹葭不是燕然,她没有那等子伪装的心思,当即便带着寿礼,兀自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至此,楚家和燕蒹葭的梁子,便结下了。
一场新派与老派的争斗,也就此拉开序幕。
同样身为楚家人的楚青临,没有站在楚家的立场上。听闻,当天他与楚家老爷子大吵了一架,便离开了楚家。
建康的百姓都说,楚青临这是鬼迷了心窍,竟是被燕蒹葭迷的团团转。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一如既往,站在燕蒹葭的身后。
渐渐地,燕蒹葭也接受了他。一切似乎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一月之后,扶苏归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与扶苏一同回来的,还有燕然。
他一路遭到重重追杀,却还是命硬的活了下来。这一点,就连燕蒹葭都有些讶异。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燕蒹葭已然被允参与朝堂政事,故而她也如众位皇子一般,着正服,早起上朝。
此刻,她正站在百官之中,瞧着燕然消瘦的面容,难掩眉眼中的诧异。
可在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时,她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
一瞬间便都明白过来了。
是扶苏……护住了燕然。
看来,他是决意要站在燕然的身后了。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燕蒹葭没有说话。
但那双眸子,却紧紧盯着扶苏。
那般眼神,落在扶苏的眼底,却是极为有趣。他兀自勾起唇角,笑的温良从容。
如此局势,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呢?
怕是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罢?
散朝之后,燕蒹葭没有挡住燕然的去路,亦然是没有拦住扶苏。她懒得与之攀谈,便也就绕过他们,径直与楚青临走到了一处。
“公主今日可要去赛马?”楚青临侧眸,高大的身姿挺拔至极。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却意外的满眼坚毅果敢。要说奇女子,燕蒹葭当得世上第一人。
“赛马?”燕蒹葭抬眼看了看楚青临,不由调侃:“楚青临,你这是愈发不上心朝中之事,整日里只想着与本公主吃喝玩乐。怕不是接替了尚琼的位子,打算一直这样跟着本公主了罢?”
和楚青临一起,燕蒹葭格外直接。她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楚青临性子耿直,她也就习惯了如此与他打交道。
反倒是扶苏……那人过于危险,燕蒹葭实在不愿与之多说。
“军中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楚青临垂眸。
身后林深闻言,不由笑眯眯凑上前来,道:“公主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将军昼夜不休,就是为了腾出点时间,陪公主吃喝玩乐。怕是在这么下去,要吃不消……”
“林深!”楚青临冷冷瞥了眼他,示意他闭嘴。
林深赶紧捂嘴,但眼中的戏谑却是显而易见。
燕蒹葭看向楚青临,瞧着他好一会儿,突然道:“难怪乎你这般憔悴了许多,今日不赛马,你回去好好歇息,等你精神头足了,本公主再邀你游船,如何?”
她语气很是缓和,不像素日里与旁人那般高高在上。
楚青临待她极好,为了她也与楚家人闹翻了,他本就不是那等子擅长结交之人,没了楚家的支撑,朝堂上好些人便也就跟着见风使舵,不再巴结他了。
“公主这是……关心我?”楚青临有些错愕,似乎难得见燕蒹葭这般温柔。
“不然呢?”燕蒹葭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哼道:“你若是不好好休息,坏了身子,本公主可是瞧不上的。”
这话越说,便越是有几分调戏的意味。
楚青临冷峻的脸容漫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但内心显然很是受用。
……
……
比起燕蒹葭与楚青临这一头的温暖,扶苏那一头,却是有些冷清寂寥。
彼时,牧清出现在扶苏的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师父可是与临安公主有仇?”
他看得出来,自家师父……这是要对付临安公主了。
可……为何?分明之前,师父是要帮衬临安公主的……
扶苏闻言,不由一笑:“无仇。”
他兀自说的云淡风轻,让人不解。
“那师父是打算站在燕然的这一侧?燕然那厮装模作样……他……”
扶苏忽而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你知道,想要驯服一只金丝雀,需要做什么吗?”
“要先折断她的羽翼,再将她关起来。”
“等到她彻底没了脾性,便算是驯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