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旅帅又气又恼,他堂堂的旅帅,居然被盗贼盯上了,但两个儿子和娘子都在别人手上,由不得他,他只得忍住气道:“钱都给你们,把我家人放了。”
一名黑衣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要你的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几个蒙面黑衣人自然就是李臻他们,他们从一名士兵口中知道了当值军官名字和他家的住址,便先来一步伏下。
李臻已经知道就是这个刘旅帅才有权夜启城门,就算他不是马匪同伙,但也是真正的知情人。
刘旅帅听说不要他钱,他心中稍稍一松,道:“你们问吧!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今晚进城的马匪,他们老巢在哪里,有多少人?”
刘旅帅笑了起来,“真是一群蠢货,居然要问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要命的话。”
“你只管说,别废话!”
“其实福禄县很多人都知道,县令也知道,那群人不是什么马匪,他们是搜胡队,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河西走廊上的搜胡队?”
李臻从他的口气中已隐约感觉到那群马匪非同寻常,但事关康蕊儿的性命,他还是要问清楚。
“继续说下去!”
“搜胡队的底细我也不知,但听说他们背景很大,而且他们只抓年轻的胡人女子,我不知你们干嘛要为一群粟特人出头,但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们,和他们为敌,你们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成。”
“这不要你管,你告诉我,他们老巢在哪里,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
李臻的长剑刷地顶住他小儿子的咽喉,冷冷道:“你要逼我杀人灭口吗?”
刘旅帅脸色大变,他忽然咆哮起来,“你们这群狗杂种,要去送死我成全你们,他们就在崆峒山北麓的太乙宫内,有三四十人,你们去死吧!”
李臻凝视他片刻,回头对康大壮道:“带上他小儿子,我们走!”
康大壮一把抓起地上的孩童,四人迅速离开了刘旅帅家,刘旅帅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帮混蛋把自己儿子当做人质了。
.......
崆峒山位于福禄县城以南约四十里,是一座方圆近百里的大山,山上树木浓密,沟壑纵横。
虽然它不是平凉县的道教圣地崆峒山,但山上也有几座佛寺道观,不过这些佛寺道观都闭门清修,不给商旅提供住宿补给,也不接受香客捐赠,大多以采药为生。
李臻四人离开了县城,便一路南下,此时天刚刚亮,朝霞从云端射出,万道金光将巍峨的崆峒山映衬得无比壮观,云蒸霞蔚,俨如塞外仙山。
刘旅帅五岁的小儿子吃了小细喂给他的安神药,一路昏昏沉沉睡觉,不闹也不哭,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崆峒山,远远看见了位于山腰处一座道观的穹顶。
“老李,我觉得他们既然是马匪,老巢就应该在山脚才对,在半山腰,上下山不易啊!”
酒志的建议赢得了李臻的赞许,“不愧是军师,头脑很活络嘛!不过这座道观上山似乎也不难。”
李臻指着山上一条隐约可见的小道说:“从那条小道,骑马就可以上山。”
也是巧,冷冷清清的官道前方竟然来了一人,骑着一匹骡子,看年纪约六十岁左右,须发皆白,看他带着的药锄和药篓,就知道他是采药人,李臻催马上前行礼道:“老人家,我们想问一下路?”
老者笑道:“这里的路有什么好问,顺着官道一直南下,四天后就可以抵达张掖,中间可没有什么宿处啊!”
李指山腰处露出的一角道观穹顶问道:“那里好像是一座道观,请问是不是太乙宫?”
老者脸色一变,不再理他,催动骡子便走,李臻急忙上前拦住,诚恳说道:“我们有亲人失踪,据说在太乙宫,恳求老人家给我们指条明路。”
老者叹了口气,“如果亲人失踪,去太乙宫就没错了,他们只来了几天,不知走了没有,小伙子,官府都不敢过问之事,我劝你还是死心吧!送了命不值得。”
“多谢老丈,但亲人被掳,我们不得不管。”
“我只是说说,随便你们,你们顺着小道上山就对了。”
李臻点点头,又把刘旅帅的儿子交给他,给他一枚金币,请帮忙他带回县城,老者摇了摇头,带着孩童便催动骡子走了。
“阿臻,我们这就上山吗?”康大壮心急如焚,他生怕蕊儿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