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淡淡睨着九儿缓缓变粗的尾巴,继续道:“如果你忙的话就尽管去忙好了,我可以去请你的主人出来帮忙,她好像也才刚刚睡着而已。”
“不用了,我有空。”
卑鄙的闷骚男!九儿心头大骂,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着点头应允,江若离有起床气谁都知道,真有正事也就罢了,若是让她知道栾树是因为自己不肯帮忙才叫醒她,那后果……
算了,反正他是不想知道。
“看热闹的请退到门外好吗?”
叶南无端躺枪,鹰眼微眯着打量了没事找事的九儿一眼,随即竟真的一言不发着转头退出室外。
栾树略显讥讽的哼笑了一声,无论气度还是胸襟,九儿无疑都落了下乘,虽然他也同样不喜欢叶南,不过眼见着死对头不痛快,他还是满心欢愉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即便同样是招魂术,每个派系的方式方法也各有不同,栾树的传承来自于最古老的巫族,自然也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需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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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是上古时期原始宗教的产物。傩舞,又叫“大傩”,俗称“鬼戏”或“跳鬼脸”,许多地方至今仍有年初一至十五表演傩舞的风俗习惯,但沿袭至今真正的傩舞到底是什么样子已经无可考证了。
在最早的原始氏族中,巫与医原本是同一职业,巫术不仅可以祭祀祈神,同时也承担着治病消灾的重要责任,傩舞便是那时应运而生的一种产物。
等待了约半个小时左右,栾树便从另一房间走了进来,幸而此刻屋中仅剩一人一猫,且那个人至今还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否则便是吓也能吓得他再昏死过去几个来回。
此时的栾树身披黑底暗花长袍,宽大的袖口及衣摆两侧皆秀满古怪回纹,头戴重冠,顶配花翎,冠顶镶满五颜六色古朴宝石,手中一杆,似枪非枪,上顶一支不知名的暗色长羽,下方似铜而非铜,约两指粗细,长短不足三尺。
最离奇的是他脸上挂着的那张木制面具,三分像人,七分像兽,狰狞凶悍,威武磅礴,上有犄角、獠牙、火眉、金目,不仅色彩妍丽形象生动,且又充满神灵之气。
“守好了,若有差错我不会有事,他可就不一定了。”
“放心,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现今就连收拾厕所的大妈都要讲究个分工责任制了,九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虽然仍是板着一张极其不爽的黑猫脸,但该自己干的事却也丝毫不敢含糊。
眼见九儿已是准备妥当,栾树也不废话,摆开架势便先围着早已被挪到屋子中央的单人床转起圈来,刘队长平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嘴唇发紫,看这面相几乎已与死人无异。
栾树口中念念有词,发音低沉而绵长,仿佛远山传来的古老钟声般,无不透着一股说不尽的沧桑之态。
九儿虽远远站在门边,目光却是片刻不曾离开栾树身上,只见他围着刘队长正转九圈复又反转九圈,脚下步伐看似凌乱全无章法,实则自有一套外人不易察觉的古怪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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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客房大门紧闭,胡莉儿再没眼力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乱闯,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老实等着,索性抓住过来添茶的阿菲不放,美其名曰是想叙一叙姐妹旧情,实则根本就是打着套话的鬼主意。
客厅中,胡莉儿拉着不甚情愿的阿菲东一句西一句没边没沿的乱扯着,阿菲涉世不深,跟人精似的胡莉儿比起来简直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没多久就被胡莉儿绕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中,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一股脑的全都招了。
叶南独自坐在距离二人最远的一处角落里,看似在静静的品茶看报,实际上却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江老大既然医术如此高超,怎么不去做医生,偏偏要做个吃苦受累的小|护|士?”
医生的嘴,护士的腿,这都是业内人人皆知的套路,一个是决策者,一个是执行者,究竟谁更辛苦几乎显而易见,这也是胡莉儿长久以来的疑惑,往日她不是没或明或暗的问过江若离,可惜人家铁齿铜牙的根本啥都不说,今天可抓到这个难得的机会,她非要趁此机会好好挖一挖江老大的黑历史不可。
“主人以前确实做过医生呀!只不过自打有次主人做砸了一台手术后,她就辞职不干了,其实那次根本就不怪主人的,那台手术本来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别的医生都不敢做,怕砸了招牌,只有主人敢顶着风险接下这台手术呢!”
提起这事来,阿菲就忍不住的替主人叫屈,明明早就签好手术风险协议的,说翻脸就翻脸,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