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的眼泪就随着她的怒喝又一次滚落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指着钱道长几人:“要不,你们给我拿主意,我倒底是留,还是走!”红裳不是耍无赖,她只是无法面对,无法抉择。
钱道长和无尘两僧没有想到红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齐齐一愣后,钱道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女施主,悄声,悄声些。”
红裳却被钱道长的这一句吓了一跳,她立时看向了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众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所有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人做过任何反应,她们全部都悄无声息。
所有的人,就连两位奶娘在内,都立在那里表情到姿势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红裳指着众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们、她们……”这是什么妖法!这道士与和尚又来赵府有什么企图?红裳忽然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这些人还活着吧?
红裳只看到孩子们的小胸脯还起伏着,其它人一动不动。
钱道长闻言再次苦笑了一声:“女施主,她们没有事儿;只是施主的事情,嗯,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贫道施了点障眼法——我们虽然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却不占用世俗间的半点时间。”
红裳再看一眼丫头婆子们,然后又看了一眼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她心中生出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也对钱道长他们不敢再随意的喝斥。
“你们,想要什么?”红裳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钱道长很费了一番唇舌才让红裳相信,他们三个方外之人没有所图:呃,也不是一点儿目的没有,只是同红裳他们这些俗世中的人没有关系罢了。当然也就不能说给红裳听。
红裳被钱道长他们这一吓,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道长,大师,你们认为小女人应该怎么办才好?”
钱道长却摇了摇头:“贫道等人无能为力。此事只能施主一人做主。”他手中铜镜一晃又出现了二十一世纪的景像,并把铜镜放到了红裳的桌旁。
红裳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镜中的人自然还是那对狗男女,红裳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他们的无耻,上一世她已经深知了;刚刚失态,不过是因为猛然看到,引动了心底深处的恨意罢了。现在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
要如何做呢?
红裳闭上了眼睛。开始认真的思索,她的法子很简单:把去和留都否定,想一想结果——哪一个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吧。
红裳开始想自己如果不回去,那会如何:
不回去,那样一对狗男女也不会一辈子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们都太没有人性了,不管是那男人又有了新欢。还是女孩感觉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对金钱的欲望,他和她最终都会翻脸成仇。
女孩绝不是爱上了男人,她只是爱上了钱:虽然那钱并不都是男人赚来的——但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了;所以她和那男人才会下狠手要除去上一世的红裳,要夺她的财产。
这样狠毒的两个人,翻脸时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男人同自己在一起七八年,害自己时可是一点没有手软,当他有心要害那女子时,他当然也不会容情——这本就是豺狼的本性。
如果让他发现女孩子另外看上了更有钱的男人,他的手段只会更狠毒一些吧?
而那个女孩子一样也不是易与之辈。那男人想害她,说不定反被她所害:她可有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哄人上当也是天生的本事儿。
也许上天有眼,就让这两个恶人互相把对方害死了;红裳心下微微轻松了一下:世上有鬼神,自然不会让坏人有好报。
想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婚姻,红裳轻轻一叹:说到结婚,也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刚刚领了证不久。因为自己工作忙所以还没有定下宴客的日子,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同没有结过婚也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被男人害死后,红裳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和豺狼结过婚。
红裳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事:原来他和自己搬到一起住的当天晚上,他曾为自己精心布置了一番,两个人玩笑般举行一个小仪式;他深情款款的对自己说,要把那一天定为两人的“结婚记念日”;现在,红裳想起后,只感觉到寒冷,自头冷到脚。
红裳忽然间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同他领了结婚证,自己也不会被他们下手害死吧?想到自己纵横商场这么久,如此简单的计策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老话,一入情网女人便低了智商?
红裳暗暗咬牙,痛恨自己当初的弱智;不过,她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再次出现,那对狗男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红裳本尊却在那边,如果自己不回去,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全部记忆,以她的性子能应对的了那两个人嘛?离婚可是件麻烦事情,为了自己留下的家财,本尊在那边不会被那个男人再害死一次吧?
虽然红裳想清楚了,可是她依然不甘心:这一对狗男女,她不能亲自出手送他们去监空牢,始终心中难出那一口气!
红裳还是想回去的,极想;只是……
红裳深深一叹,又开始想如果自己不留下来的话会怎么样。
红裳不用多想,铜镜已经给了她的答案——虽然钱道长可能动了手脚,把后果演示的极为严重,可是如果赵一鸣真得撒手不管,自己又在这个时候走了,那后果还真难说的很。
不走,那边的仇人也不一定能过好;而自己不留下来,这一府的好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红裳轻叹着睁开眼睛:“道长,如果我把赵府的事情都处理完,再回去那边应该也不晚吧?反正那边的时间过得慢很多。”
红裳是商场历练过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自然会想到法子的。
钱道长摇了摇头:“此事不好说,并不是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这一次你放过了机会,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会在何时出现了。”
红裳犹不死心,她追问道:“麻烦道长给算一算,您应该能算出下一次的机会吧?”
钱道长看了看红裳,长叹一声转头看向无尘二位僧人:“你们的意思呢?”
无尘和无我沉默了半晌,点头同意了。
钱道长三人在那里闭目坐了半晌,三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汗水时才睁开了眼睛。
钱道长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再有机会,要在二十三年以后的某一天,现在还不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红裳计算了一下: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十分钟左右,那么二十三年也不过是一天——完全来得及!
红裳起身整理好衣裙,对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大礼跪拜了下去;她只是跪拜,却并不开口说话:她不能丢下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可是她一样无法在心中平复对那男人的仇恨;而现在,有了可以解决的法子——她要求道尊和佛尊的慈悲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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