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叔说笑了,世人以偏概全的比比皆是,我怎么会对沈四叔这里来苛求呢?以前的事,我当然不会介怀。”秦云昭虽然嘴上说过揭过,偏偏话里还刺了沈谦一句,把他比作了那些鼠目寸光之辈。
嘴上说着不介怀,实际上心眼儿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吧!正事要紧,沈谦吸了一口气,丢开这一茬,绷着脸皮硬梆梆地提了订单的事:“秦姑娘所创的丛林迷彩服于野战中有奇效,我兴州大营欲订制一套作为军衣,秦姑娘说能定下此事,不如我们就拟了契书定下这事。”
“好,不知道兴州大营要制多少件迷彩服?”沈谦这么一口要就定下来,八成也是打听过兴州没人能染制这样的花色了,秦云昭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先爽快地在口头上答应了下来。
兴州兵力之事,事涉机密,沈谦目光如箭一般向秦云昭看去,见她面上波澜不惊,沉吟了片刻,才说了出来:“这样吧,这批先制五千件,制出来以后,下一批要多少,我到时再让人通知秦姑娘。”
他到过秦家,知道秦云昭手下并没有什么制衣作坊,又想着不能让人知道兴州有多少兵力,所以先提了五千件的数量出来,分批制作,然后一些兵种多制几件,这样一搅合,自然让人查探不出兴州真实兵力如何了。
沈谦不直接答话说总数,却说了先制五千件出来,秦云昭斜睨了他一眼,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忌惮,反正按她的想法最好也是分批来。
秦云昭已经算过了,如今正是赶上年前年后这一段农闲,像何花上回就说过,那五件衣服她两天就能赶出来了。秦云昭见过李芬做衣服也很快,带裁剪带缝制,一天也能做出两件来。
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有六七十天,就按最原始的做法,一个人一天做两件,六十天就能做一百二十件,何花那里也有些熟手,她在屯里再找上些手艺好的女子,怎么着也找得出五十个人来;这五千件绝对拿得下来。
秦云昭抬眼看向了沈谦:“工期可有规定?”
也是她这个时候赶得巧,兴州大营才军演完毕,又赶着过年,沈谦也决定让全营好好休整休整,明年开春解了冻再练兵也行,因此时间上也不急:“来年二月交货可行?价格方面,你报个价过来,我拿回去再让人参详参详。”
二月交货?这应该是来得及的,秦云昭是打算流水线作业,了解下情况后,就照着前世固定的衣服码子,找人专门打版出来,然后裁衣的只管裁衣,缝制的只管缝制,各码都找固定的人做,免得混淆,这效率绝对大大可以提升。
而且听沈谦这语气,大概就是价格只要不离谱,基本上他还是能做主接受的?就算是薄利,架不住数量多,聚沙成塔啊。秦云昭心情立时好了很多:“工期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两个合伙人,定价我得跟她们商量才能给你回话,另外我还有个条件。”
条件?契书都还没签现在就提条件?沈谦心里有些不喜,但面上淡淡的也看不出来:“什么条件,你说吧。”要是实在离谱,那他宁可往兵部报上去,让兵部那帮老爷们慢慢帮他磨着另找染坊和制衣坊把这迷彩军衣制下来。
这条件可是做这单生意的关键。秦云昭盯着沈谦的表情,慢慢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沈谦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云昭:“那两个就是你的合伙人?你倒是会想,你当我兴州大营是什么地方?你发善心也好,打什么鬼主意也好,居然胆子大到拿我兴州大营给你当幌子!你想我帮着你为虎作伥?”
什么为虎作伥,这话多难听!已经谈到了这一步,秦云昭也尽量放软了口气:“沈四叔用错了词呢,明明就是济民于水火之中,不是说军民鱼水情嘛,她们两个可是兴州的百姓,你就忍心看兴州百姓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野丫头倒是会扯大旗,把那两个合伙人这么一划拉,就直接等同为兴州百姓了!沈谦不由一声气笑。
秦云昭盯着他的脸色,心里拿不准这沈胡子会不会同意帮这个忙,但是嘴里已经略带沮丧和负气地说了出来:“沈四叔要是帮不了忙,我那两个合伙人也肯定没心思接这单子的,既然如此……”
“等等!”沈谦突然开口打断了秦云昭的话,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似乎明了她刚才不过是在激将,“这忙,我帮!不过我也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