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佑给她抿了抿鬓角的头发,道:“杨太师很忠心,前面几代子孙都还算有出息,越往后越不争气,最后连家业都没能保住。”
推己及人,闻佑想到了祁家,再这么下去,不用多久祁家也会如杨家一样烂掉,抹去所有痕迹。
“担心祁家了?”
闻佑不想在如初面前有一点点隐瞒,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承认。
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华如初安慰他,“有你,有祁镇,祁家不会成为第二个杨家的。”
“要是祖父能放手让祁镇施为,祁家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要实在不放心,你外任之前我们想个法子帮祁镇如愿就是。”
“怎么做?”
华如初被他急切的态度逗得有些想笑,“我也就是一时说得顺口了,主意还不知道在哪呢,不是还好几个月吗?不急。”
闻佑却认了真,“你向来有主意,多想想。”
“我放心上了,会有法子的。”
应承得太痛快,真正想的时候华如初就恨自己嘴太快了,要让固执的老头儿放权哪那么容易?要是容易,他们夫妻和祁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答应阿佑的事她又不想食言……华如初头疼得猛捶桌子,“活该活该,叫你嘴快,傻死了蠢毙了。”
云书一进来就看到她这副癫狂模样,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又放下心来,小姐这样的状态成亲后是没了,可成亲之前时不时是能见着的,她完全不需要担心神职高手。
“您又在为什么事发愁了?”
“你帮不上忙的事,你那边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
云书将手里的几页纸分成两份递过来,“您看看,婢子找有经验的婆子问过,有这些就够了,不能拿您的做比照。”
华如初翻了翻,“两份一样?”
“祁安的是送聘,我的是嫁妆,不完全一样。”
还有这讲究,她将两人都当成嫁妆了,“梁夫人不是和我借了你们几个后天去她府里帮忙吗?我和你们一起去。”
云书讶然,她家小姐向来不爱串门的,怎么想着主动去梁家?
“这些东西我不懂,梁夫人应该是懂的,就算她不懂,她身边也有的是上年纪的婆子,当时我真该挑上几个婆子来的。”
“您还说,当时陈姑姑哭天抹地的要随您来您都拒了,现在才后悔……”说到后面,云书声音小了些。
华如初没有再搭话,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自己的奶娘受这奔波之苦,临老了还要换个环境生活。
所以说她真是活该。
没两日,祁镇又来了,告知了一声双芷和他爹娘已经脱奴籍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也不给华如初询问的机会。
还是后来从阿佑那里得知是公爹从中帮了忙。
对于那个一直对她存了善意的公爹,她有心让两父子多亲近,可现在,难,阿佑已经是不孝,不能再让公爹背上不孝的帽子,时间还长着,以后总有法子的。
参加了梁夫人的宴请后,华如初便选着好日子挑了好些青壮敲锣打鼓的将聘礼送去了,婚期正式定在十二月初八。
至于陈坚的聘礼,用华如初的话来说那几十两银子就是了。
时间过得飞快,伴随着一桩桩琐碎事,日子转眼及到了十二月初八。
今儿她先要送嫁,然后还要去祁安那里受新人的跪拜。
看着终日一身素衣的云书着上大红嫁裳美艳得不可方物,华如初眼睛红了。
一般丫头嫁人就是戴朵绢花,不同之处不过是绢花的优劣,可华如初却给云书准备了一身的凤冠霞帔。
她想让人知道,她华如初嫁的不是丫头,是妹妹。
日后若陈坚真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别人也不能在这点上挑云书的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书嘴巴微张半晌无言,她从没想过这辈子会有穿上这么一身的时候。
“小姐,婢子……没资格穿这身。”
“谁说的?我的丫头就是比一般人金贵,花的又不是别人的银子,用不着没出半分力半两银的外人操心。”华如初给她理了理凤冠,又道:“要不是女人非得嫁这么一遭不可,我真不想将你嫁出去。”
“婢子……”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和我说你不嫁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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