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一种非常抱歉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姜小姐,我们的房子可能不能再租给你,我们两个儿子提早从爱尔兰回来,真的很抱歉,我们会支付违约金的。”
姜几许呆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身边还立着季东霆,能不能晚点再谈了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们接受你们的赔偿。”季东霆从容开口,然后坐下来替她与威廉先生商量违约金了。
姜几许试着拉了下季东霆的手。
季东霆转过头,用一种非常自然的口吻说:“为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们晚上就走。”
姜几许:“季先生!”
“我没办法看到姜小姐流落街头,所以现在请姜小姐立马上去整理行李。”季东霆顿了顿,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根本不容她拒绝。
姜几许在楼上房间,把行李丢进行李箱时,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她拿着行李走下楼,威廉太太笑容灿烂地对她说:“孩子,真是太棒了,你的朋友有免费的地方提供给你,真是上帝保佑!”
姜几许郁郁不乐地看着季东霆,季东霆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直接带着她走出了威廉太太的家。
再次上了季东霆的车,姜几许终于忍不住问季东霆:“季先生,你必须明白地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季东霆假装糊涂。
姜几许:“威廉太太不再把房子租给我。”
“是。”季东霆非常诚实,开车的同时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愉悦的情绪,甚至反问姜几许:“许许,难道你一点不为此感到开心么,我认为你只是找不到台阶搬到我那里,是不是?”
姜几许吸气又呼气:“我要下车!”
“下车?”季东霆看向姜几许气得发红的脸,“notachance!!”(休想!)
姜几许双手抱胸,她真非常生气,踢了一下季东霆这辆昂贵的阿斯顿马丁。
季东霆毫不心软地吓唬说:“踢吧,踢坏了就让你赔,赔不起就用你自己来赔!”
真……真是一个可恶的男人,姜几许气得发抖。季东霆开了一会车后,有点担心自己是否做的过分了。过了会,男人沉默的脸多了一丝自我检讨后的委屈,但他也不再说什么,直至开到他所居住的毕晓普路,亲自弯下腰给姜几许打开车门,又替她解开安全带。
终于,姜几许还是没有骨气地下车了,只是走下车时,看到四周的绿化和前方的豪宅,脚步猛地一缩,她真有点抗拒季东霆身上财富带给她的震撼力。
不管是白天他的布德庄园,还是现在他居住的豪宅。另外那么大房子,不可能是他一个人住。父母?爷爷奶奶?
姜几许非常忐忑地看着季东霆:“季先生,我觉得还是非常不方便,我要不我回去吧,我真的可以找到住宿的。”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季东霆,那会允许她逃走。另一边一位管家模样的男人已经从车厢拿出她的行李。
姜几许依旧抗拒着,索性~交代了自己担忧:“您跟亲人住在一起吧。”
季东霆恍然明白过来,微笑解释:“不,我十八岁已经独自居住了。”说完,拢着姜几许的肩膀进了房子。
而姜几许这一路跟着季东霆,真领略到什么才是高大上,她心中对“高大上”的定义再次刷新了一遍。
难怪之前不管是dean还是季东霆,面对北海盛庭精心准备的总统套房都没有感觉,根本就是有原因的,如果北海盛庭的总统套房是个金丝笼,季东霆在伦敦的房子才是真正的钻石房。
姜几许立在宽阔的客厅中间,有点局促地问:“我睡哪间房?”
“楼上,就在我隔壁。”
***
晚上,姜几许在室内大浴缸泡了个澡,卫生间的墙面贴着黑色的大理石板,全不是统一花纹的,而是由一片完整带有流水纹的大理石板被分割成均匀的小块,在重新组合。她以前在酒店采购部见过这样的大理石板,每块板后面做编号,现场按照顺序黏贴,如果其中一块碎了,整块都报废了。
所谓奢侈,很多地方都是有钱没处花。
姜几许从浴缸爬起来,浴缸后的半弧形镜子可以看到她光裸的身子,她穿上保守的睡衣睡裤,才走出了卫生间。
晚上,她睡在卧室正中央的圆形大床上,四周是静静垂落着水晶线帘,她转了个身,望向露台的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面的一轮半月。
最后,她换个方向继续睡,叹了口气,总觉得一切的发展都太不可思议了!
另一个房间,季东霆也刚洗了澡出来,他立在玻璃门跟前时,电子感应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他从房间走到露台,在上面一张紫檀木躺椅躺下来。
他伸手按了椅把上的一个黑色按钮,悠扬的小提琴曲子便响了起来,这是他孩童时期最爱的催眠曲啊。
但是心里有邪念的人,催眠曲也消除不料他的身体里的欲念。季东霆目光沉静落在自己对面的小号露台,里面就是姜几许房间了。随后他仰着头看了眼群星满天的夜空,有点自嘲地想了想,他又不是第一次恋爱,至于吗?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睡不着。百无聊赖下,他折了一只纸飞机,举手一扔,4a纸折的纸飞机“嗖”地一下,便飞到了姜几许房间外的露台上。
童心大起,季东霆又折了几只飞机,嗖嗖嗖地往对面露台飞去。他记得小时候跟一群国外的小朋友折纸飞机,他折的永远是飞得最远。
现在,他水平依旧不减当年啊。
姜几许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发现窗帘忘记拉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一只类似鸟儿的东西飞入她的露台。
然后是第二只。
第三只。
第四只……
她彻底震惊了,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水晶线帘,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低头一看,地上这些不明飞行物,那是什么鸟儿,根本是纸飞机。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她转头,看向对面身穿睡袍的季东霆,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纸飞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然后他随手一扔,手中的纸飞机便直直地朝自己飞过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衣领上。
“季东霆……”她叫出了他名字,然后把领子上的纸飞机拿下来,气得将它拆开。
结果在浅蓝色的灯光下,她看到纸上写着一首行云流水的古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