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林里调回来的吕大兵所统率的红部骑兵已完成了整编,换装,能重新回到战场之上,这让吕大兵兴奋莫名,自从平蛮战事结束之后,虽然定州对外战事不断,取芦州,北伐吕氏,兵出全州,但吕大兵却全都没有份儿,他几乎是被作为安抚蛮族的一个亲善大使,被李清摁在上林里,几年里都不曾动弹,看到曾经的战友一个个屡建功勋,他是急得跳脚上火,却又无可奈何,心底里知道,这主要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个蛮族贵族为妻子,这样的身份,让蛮族对自己有了一份认同感,的确是没有谁能比自己更适合现在的位置,但内心里,却又极为不甘,自己是员武将,现在却成了一个花瓶。
向大哥抱怨过,希望大哥能在大帅面前为自己说几句话,但每每大哥云淡风清几句话就打发了自己,自己意思到底传到了大帅那里去了没有,他心里也没有底,他自己是没胆当面向李清说的。也为了这事没少在冬日娜面前咆哮发怒,但每一次看到冬日娜抱着儿子默默垂泪,却又一言不发的时候,他一股子邪火便又自动泄掉了。
闲置已久的长矛被他每日数次擦得锃亮,只等大帅一声令下,他便可以率部重返战场,纵横弛骋了。手下的一万红部骑兵在他数年经营之下,几乎已完全掌握在了手中,几年以来,在军中,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不断地降低富森在这支部队中的影响力,为此,他可是不遗余力,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恩威并施,而定州当局也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支红部骑兵的军晌比富森的直属部队要高得多,武器器械更是精良,几与常胜营旋风营等同,而他们的家属更是被迁进了定州城,远离了富森的管辖,这些人进了城后,生活较之远在草原之上的其它红部,要富裕得多,可以说,这支部队现在已是乐不思蜀,不知富森为何人了。
富森明知如此,却也是无可奈何,甚至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往好里说,好歹吕大兵是他的妹夫,算是一家人,往差里说,他知道自己是很难得到李清的完全信任的,而且自己的生死大敌白族诺其阿部活得还很滋润,诺其阿本人甚得李清重用,白族元老伯颜虎威犹在,自己夹在中间,不得不小心做人,虽然如此,但如今在草原之上,至少自己不必担心朝不保夕,而且红部也还算是自由自在,不像其它部族,被强行迁往上林里,看样子,过不了多少年,这些部族就将完全被李清吞并了,而自己,至少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自治。有了这种想法,富森也就坦然了。
与吕大兵一起被调来的还有抚远的魏鑫,这位乌龟流大师也是兴奋得很,打了一辈子仗的他,在抚远过了几年逍遥日子,刚开始颇为自得舒服,但日子已长,屁股上便已长了毛,但他深知大帅将自己安在抚远的深意,上林里一天不完全消化,自己就得钉在这里一天,感谢骆道明,魏鑫在心里念叼了一句,这家伙看起来蔫蔫地,但的确是一肚子坏水,损招一个接着一个,楞是将蛮族在数年里就整治得服服帖帖,还念着他的好,这样一来,自己也提前得到了解放,终于可以重上战场了,北伐这场战役虽然到了尾声,但接下来想必就要东征了,如果曾氏不识相的话,仗还有的打呢!更何况,大帅志在天下,自己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么?想到这里,便美滋滋的,当初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说不定也有一天会封候封公,威震一方呢?只消大帅得了天下,这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
与他一样兴奋的还有他的部将李生智,这个当年的年轻校尉如今也是参将了,魏鑫高升,作为魏鑫的副手,他当然也是坐地升了一级,仍然统率着魏鑫部的骑兵,不过现在他的手下可有近三千骑兵了,而魏鑫部在被征调之后,经过ji鸣泽训练营的补充,兵力已经达到了八千人,被李清命名为暴熊营的魏鑫部也一跃成为李清的主力作战部队。
这两支部队加上李清的亲军,李清这一次在北伐战场上追加投入了三万精锐,先前田丰指挥下的两个骑兵营,三个步兵营,再加上诺其阿的捍威捍武两个白族士兵营,共计有作战士兵四万人,两相加起来,李清总共投入了近七万兵力,如此大的投入,这还是李清在平蛮之后最大的兵力布署,李清想要一举拿下北方,威慑东方的战略意图已是完全呈现了出来。
相比较吕大兵与魏鑫等人的兴奋,大帅府中,气氛却要严肃得多,李清正与尚海波,清风等人在讨论这一次对定州至关重要的会战。
拿下卫州不难,北方吕氏,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这一点与定州相差无几,但他们比定州不如的是,缺乏守坚城的经验,原先的定州兵在蛮族长期的进攻下,积累了丰富的守城经验,而李清当政后,又将骑兵的攻击力最大化的发展了,相比较而言,吕氏在骑兵攻击力方面不差,但在守城上面就显得略为不足,这在先前他们与常胜师的战斗中暴露无遗,野战之中,难敌定州兵的冲击,而据城死守,在田丰这位大师面前,稍稍露出一点破绽,便被抓住一顿痛揍,更何况,他们露出来的破绽还不是一点两点。
打卫州的难点在于,如何将对手全歼而不让他们逃跑,毕竟吕氏部队的机动能力也是相当强的,如果见识不妙,他们放弃卫州,窜入顺州,与吕逢春部两面夹攻泉应防线,一旦曾逸凡守不住这条防线,吕氏两军会师,以后这仗就更加难打了。
“这一点大家要充分考虑到!”李清点着面前的沙盘,对尚海波,吕大临,清风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