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芙展开双臂,将诺其阿与孩子一齐拥住,“诺其阿,我们蛮族一直都是自由翱翔的鹰,我们不是做那圈禁起来的鸟,现在鹰被折断了翅膀,我们难道不应该重新为他安上一双翅膀,让他再一次腾飞起来吗?”
“诺其阿,你没有亲人,你不能理解看着亲人死在面前的痛苦,你看到了吗,纳奔在大火中左冲右突,他在哀号,他就像个火人一般在向我哭诉,呀,纳吉也来了,他骑着马,挥舞着大刀,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了头,他的头那里去了?”
听着怀里的纳芙喃喃低语,诺其阿赫然se变,他能感到纳芙泪如泉涌,热泪浸透了他的衣衫,怀中的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父亲来了,他浑身cha满了利箭,每走一步,都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诺其阿,你看到了吗,好多的血,呀,母亲,母亲他们悬在宫梁上,风一吹,东飘西芙低低的絮语让室内众人个个都起了一层ji皮疙瘩,众人脸上都是lu出骇异之se。
“诺其阿,答应我吧,为他们复仇,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的英灵得到安慰!”纳芙泪眼朦胧。
“不!”诺其阿坚定地摇头,“我不能为了报仇,将更多的族人葬送,这与大汗的初衷背道而驰,如果真要这样的话,大汗又何必当初!”
纳芙双手勾着诺其阿的脖子,仰脸看着诺其阿虽然热泪盈眶,但神se却异常坚定的脸,“你不改变注意了?”
“我不会改变注意!”
纳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诺其阿突地觉得后劲之上一麻,不由一惊,猛地伸手推开纳芙,纳芙借势连退数步,与此同时,哈鲁比等人已向前跨出,将纳芙护在了中间。
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mo向后颈,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一阵阵的酸麻正在从颈后不断地扩散,瞬间,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诺其阿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纳芙,手一软,孩子从臂弯中掉落下来。岩坎燕猛地跃前,单臂一抄,将孩子捞起。
麻木慢慢地扩展到全身,诺其阿再也站立不稳,软倒在地上。纳芙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根尖针,尖针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这个毒yao好生厉害,片刻之间,诺其阿已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睁着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对面的纳芙,哈鲁比等人也是惊骇莫名,原先的计划是由他们一涌而上,将诺其阿拿住,然后协迫他从命的,但现在,纳芙居然临时改变了计划,看着倒在地上,圆睁双目的诺其阿,众人都感到身上凉嗖嗖的。
诺其阿双眼之中慢慢地没有了神彩。这位被李清一向看重,很是欣赏的白族大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房中,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下。
“他xing子倔强,认准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屈服!”纳芙看着哈鲁比等人,低声道:“就算我们抓住他,他也不会按我们的命令从事,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只能这样了!你们去吧,去召集所有军官来这里,我要宣读父汗的遗诏。”
这所谓的遗诏,自然是假造的。
哈鲁比领命而去,岩坎燕等人也被纳芙赶出了房men,抱着孩子,纳芙依偎着坐倒地地上,背靠墙壁的诺其阿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泪如泉涌,而孩子此时也恰恰醒来,xiao嘴一张,也是哇哇地大哭起来。
房men之外,岩坎燕等人都是低下了头。
是夜,康县白族军官中,诺其阿亲信被一举清洗,纳芙杀诺其阿,夺其军权,康县捍威捍武两营,旋即反叛。
时间回溯到一天前,莫干山脚下,李清的中军大营。
高高的哨楼之上,警惕的哨兵忽地发现,远处雪地之上,一匹快马正快速奔腾而来,马踩积雪,腾起阵阵雪雾。哨兵迅速发出信号,营men之内,立刻有数骑奔出,迎向远处的那名骑士。
“什么人,停下,无故冲撞大营,杀无赫!”骑兵们齐声大喝。
来骑猛一勒马,战马长嘶从立而起,那马上的骑士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我来自定州,有紧急军务求见大帅,快!”一语道完,人却从马上倒栽下来,昏倒在雪地之上,不省人事。
几名骑兵一惊,跃下马来,将那人扶起,架在马上,一溜烟儿地奔向大营,早有人提前去回禀大帅,延请军医。
他叫翟风,从定州出发时,随身带了五匹战马,但现在,能活着载着他到达莫干山下的战马,也就是眼前这一匹了,十数天来,翟风不眠不休,所有的一切都在马上搞定,活活累死了数匹战马,而他,在到达莫干山下后,心情一松,也立马坚持不住,昏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