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艾晴柔，很有些无助。

一圈又是一圈，艾晴柔的心像是放在陀螺上，一圈比一圈紧，紧得透不过气。终于，艾晴柔抓起一把水瓢，开脚就往外走。

“呆子，你去哪？”仙人掌喝住她。

“我去找贝贝。”艾晴柔的声音在发抖。挥了挥水瓢。

万一贝贝真的出点什么事，她怎么跟娘亲交待。

“喂，呆子……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仙人掌道。

“我要找贝贝。”

“你去有什么用？拿个水瓢参加泼水节吗？要真打起来，你还是个累赘。”

“那，你陪我，我知道你很厉害。你陪我去好不好。”艾晴柔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去！稍安勿躁长命百岁。”仙人掌斩钉截铁。

艾晴柔为之气结，转身又要走。

“呆子！你就这么非去不可？你不是最怕死了吗？”仙人掌问。

艾晴柔转过头，朦胧月下，她红着眼圈认真地对仙人掌说：“贝贝是我的亲人，如果他死了，我的家就没了，我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掌爷，人是有感情的，如果哪天你不见了，我也会去找你的！你懂不懂！”

优哉游哉的仙人掌突然一阵沉默。艾晴柔的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心里某处让他难受的地方。

她把他也当成这个家的一部分吗？要是他不见了，她是不是也会担心？

“我真是的，跟他说个什么劲。”艾晴柔咬唇。他不过是半条没有感情的命，遗忘了过去，不知道将来，喜怒哀乐恐怕都不过是一点本能，却没有一颗完整的心。比起一块石头来，他或许只是多了一点思维。

“喂，呆子……”仙人掌道。

“不要拦住我，我必须去看一看，我放不下心。好，我知道我是个废物。掌爷，好好照顾自己。”艾晴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烦死了，我是说，带上我。”掌爷道。无可奈何的语气里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艾晴柔却没有听出。

“咦？”

“贝贝不在前门，我感应到应该往草坡方向走。”仙人掌道。

他竟然有这个本事，对了，他有教贝贝练功，也许真能感应到贝贝的方位。

艾晴柔破涕为笑。

“眼泪鼻涕一起笑出来了，真是难看死了。你那神仙哥哥要是看见了，你就别想嫁出去了。”仙人掌出言奚落。艾晴柔闻言擦脸。却不知，月色下，那仙人掌似乎微微一笑。一抹紫光中伸出一只艾晴柔看不见的手，似乎情不自禁地想摸摸艾晴柔的头，却顿住，然后又消失无踪。

艾晴柔并不美，可破涕为笑的艾晴柔，看起来很舒服。让人揪心的舒服。

艾晴柔背了个篓子，将掌爷跟水瓢一起放在里面。

“谢谢掌爷。”艾晴柔道。声音柔和，还带着一丝哽咽。

“啰嗦。”背篓里的仙人掌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