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秋瑾,后有碧心,乔公子还真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啊。”他见乔安都不再佯装口不能言了,他也不再假扮女子,他摘下斗笠,恢复了自己的原声,露出一张俊丽的男子面孔。
他见乔安的连上毫无惊讶之色。果然,他知道自己是男子!
那他曾经小心翼翼地假扮女子,生怕他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的行为,在他发现对方连夜离开济南,自己心中的茫然与惶恐,又算作什么呢?
都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话罢了!
乔安却是一时间没听明白东方不败的话,她先是想了想秋瑾是谁,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第一次见东方不败时,她给东方不败在扇子上题诗时写的诗人名字。
秋瑾还要几百年后才出生,莫名其妙成了她左拥右抱的对象,这脏水泼得实在痛快。
乔安:“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我与秋瑾素不相识,何来左拥右抱之说?”
她原本以为东方不败会直接开打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兴致与自己说话,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可不见得他是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人。这么好的待遇,反而让乔安再次暗道一声“要糟”,这难道不该是杨莲亭的待遇吗?
东方不败:“我只相信我现在看到的!”
不,他现在就连自己亲眼看到的都不想相信了。
东方不败看着乔安,似是要看进她心底一样。
这人明明会说话,却非要假扮成口不能言的样子,而且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是个男子,自己只以为他会写字画画,而对方却有着一手让众人称赞的医术。但一直以来,他都装得天衣无缝,那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些又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说不定连乔安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东方不败:“你浑身上下可还有一处是真的?”
鬼使神差的,东方不败心中一凛。
对方既然早就知道自己是男子,那么他说不定早就认识自己!他既然见过自己,那自己是否也见过他呢?
他看向乔安面部的视线变得更为认真了。就像是疑邻盗斧一样,他明明没看出什么来,但下意识觉得对方易容了。
乔安感到眼前一阵寒芒闪过,她时机恰到好处的向旁边撤了一步,一根绣花针从她的脸颊旁边擦过。
东方不败笃定地道:“你会武功。”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五岳剑派?还是……任我行的人?
乔安坦然承认:“的确如此。”东方不败动起手来了,她反而放下心来了。
东方不败身上没有什么如山如海的压力,他只是如清风过隙般,眨眼间就遍布凛然的杀机,一阵绵密的危机感围困住一切与之敌对之人。
乔安二话不说,抽/出了腰间那柄看起来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佩剑。
用这具身体习武没多久的乔安,自然不会傻到与东方不败比拼内力。
当她感到眼前细弱的亮芒闪过事,她手中的剑好似一条银色匹练般自空中划过,几声脆响,几根细针被她打落在地。
乔安总是恰如其分的辗转步伐,乍看上去如在茉莉花海中闲庭信步,颇有几分诗中所云“醉袖迎风受落花”的美态。
这副姿态落在东方不败的眼里,他的动作居然顿了一下,眼神微微暗沉。
东方不败看得出她身法及眼光极佳,也不焦急,变化了一下攻击角度,几枚银针向着剑身的同一处攻去。
乔安接连挡下几招,然后微微皱眉。她手中的剑不过是随手从打铁铺里买来的,她有预感再如此下去,这把剑就要碎了。
果不其然,几个呼吸过后,剑身哀鸣一声,碎裂开来,与此同时乔安轻巧地躲过两道自颊边掠过的尖细寒芒。
乔安也终于发现了,东方不败每次的攻击方向都向着她的脸。
打人不打脸啊……
她随手折了一枝花枝,花枝轻软似柳,倒是能够以木代鞭,再次挡下一招。她换回女声,道:“既然已经看出我易容了直说就是,何必非要动手。”
见她直接承认了,东方不败冷冷地道:“实在信不过乔大夫了,有些事自己还是亲自动手好了。”
她微微侧过身,然后摘掉了脸上轻薄的易/容面/具。
然后乔安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定定地看着她这张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凄厉,以及对自己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