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家,老朽认为您还是考虑考虑为好,毕竟这和祖制不合,说出去,其他商家亦会认为我等越俎代庖干了东家的差事,会不太好听。”张荣钦还是有些担心。
苏锦拱手道:“张大掌柜怎地忽然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了,庐州地界我苏记还用在乎其他商家的议论么?要是在乎的话,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撰写聘书,让掌柜会名正言顺,不会让你们难做,过不了多日,你们便会明白其中的好处的。”
苏荣钦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只怕难以挽回苏锦的决心了,于是拱手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大东家信任。”
苏锦呵呵一笑道:“这就对了,以后还要劳烦诸位多费心,不是我苏锦偷懒,此举对苏记或有促进之功,而且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众人静静等待下文,大东家行事莫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要他行此举,将自己抽身出来。
“诸位对今日发生之事应该有所耳闻,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遮遮掩掩,秦大郎之死差点让我身陷囹圄,不是我苏锦大不敬,诸位的眼睛是雪亮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苏记发展的再好,即便是生意开遍全大宋,华厦倾覆或许也只是弹指之间,因为我们是商人,是为主流所蔑视所不齿的商人。”
苏锦情绪有些激动,握拳在桌子上锤了两下,继续道:“我大宋商人的地位各位应该深知,士农工商,商排在末流,我也不说别的,要想不为人所歧视,除了自己努力做善义之举外,还需要有靠山方可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
众人默默无语,苏锦说的都是实情。
“这次若不是天幸遇到包大人替我洗除冤情,此刻苏记早作他姓;鉴于此经过深思熟虑,也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我决定拿出更多的时间来读书应考科举之事,苏记无靠山,我便靠自己创造一个靠山,自己支撑自己。”
众人再次傻眼,这位少东家雄心不小,居然打算应考科举,走官商之道,不得不说这是一条路,但是科举何其之难,岂是想中便能中的;大多数人对这一想法不以为然。
“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大东家虽是大智之人,但恐怕也非一日之功啊。”赵大掌柜说的隐晦,给苏锦留了面子,言外之意便是说苏锦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锦心道:我跟你说不着,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冒黄烟呢,不对!你连渣滓都没了。
“我知道不容易,但万事只怕认真,万事只怕钻研,故而才要抽出时间读书,我这个人别的没优点,就是敢想敢干,诸位将苏记好好经营,便是对我极大的支持,至于结果如何,何必去想太多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谋,天怎会遂我之愿?”苏锦正色道。
众人静默良久,思索着苏锦的话,张荣钦道:“大东家想做便去做,天必遂人愿,老朽支持你。”
张大掌柜一带头,众人自然纷纷表示支持;苏锦心道:你们不支持行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聚会直到中午方休,众人在苏宅用过中饭之后纷纷散去。
苏锦送走众人心头落下了一块石头,终于自己可以轻松一些了,掌柜会一旦成立,自己基本上便可以腾出大把的时间来,不必每日陷在琐事之中头疼了。
然而一想到又要读书应考,苏锦便是一阵阵的犯恶心;他妈的,后世十几年书读的都要死人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要去读书,自己还真他妈的命苦。
对着满目花树,苏锦原汁原味的甩出一句京剧道白:“苦……哇……”,在众使女和收拾碗碟座椅的厨娘小厮们侧目的眼光中,摇头晃脑的回内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