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腾地跳上车,在车厢壁上挂着的碎花包裹里一番捣鼓,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白生生的烤面饼来,递到苏锦眼前。
“公子爷,垫吧垫吧,这面饼可好吃呢,这可是从庐州带来的,出来前我娘亲手帮我烙的饼儿。”
苏锦捻起一张来仔细端详道:“真的好吃么?”
小柱子打了个嗝儿,喷出一股酱肘子味儿,指着饼道:“不骗您,这可是少爷您,换了别人,便是花二十文买,小的也不会给他半张。”
苏锦无奈,只得卷起皱巴巴如树皮一般的面饼,塞进口中咬了一口,很快他便后悔了,这哪是面饼啊,简直就是皮鞋底子,咬住了面饼一角,双手揪着饼子使出吃奶的劲头往下拽,硬是拽不下这一口来。
苏锦气的呼呼直喘气,憋了劲头往上用力,双手猛地往下一镫,差点没把牙齿给拽掉几颗来,就听‘刺拉拉’一阵响,那面饼从中裂开,苏锦的头因为惯性‘咚’的一声砸在车厢壁上,砸了个眼冒金星。
苏锦眼泪都要下来了,小柱子还在一边不知趣的伸过脑袋赔笑道:“味道不错吧,公子爷。”
苏锦伸手将半截饼儿照着他油乎乎的嘴巴抽了过去,‘呸’的吐出口中另半只饼,劈头盖脸的照着小柱子的头上就是一顿巴掌。
“叫你也尝尝爷的面饼儿,敢戏弄我,反了你了。”
小柱子猫着头委屈的大叫道:“真的挺好吃呀,真的挺好吃呀。”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一声,苏锦赶忙停手转身,只见夏四林捧着一个蓝花大瓷盆站在面前,面带迷茫之色。
“咦,怎么是夏公子,有事么?”苏锦道。
“你们主仆二人刚才这是?”
“哦,吃完了消消食,吃饱肚子不运动会发胖,那会变得身材臃肿很难的。”苏锦胡扯一番。
夏四林哦了一声,心道:把我当傻子呢,明明你在逞威风打下人,当我不出来么?不过这等事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当下将手中瓷盆递过来道:“我这里有些凉汤,送来给苏兄解解渴,顺带感谢苏兄适才援手施救之德。”
苏锦喜出望外,忙伸手接过,解开盆盖,一股清香扑鼻,乳白色的汤汁中飘着莲子碧荷藕片等物,更难得的是触手冰凉,显然是冰镇过的,于是抄起调羹,西里呼噜一顿吃喝,不大一会半盆汤水成了底朝天。
一边的小柱子眼巴巴的着苏锦将最后一勺送进口中,嘴巴吧嗒的山响,也没听到苏锦说一句:“剩下的你喝了吧。”心里暗自后悔刚才嘴馋将肘子吃了个精光,只要留下一个,凭公子爷那食量,别说一个,半个肘子也涨得他翻白眼,这下好了,饿的他狠了,这丝丝冒冷气的冰镇汤一口都没给自己落下。
苏锦喘着气放下瓷盆,浑身上下一片舒坦,肚子里冰凉舒适,满嘴芬芳,舔着嘴唇叹道:“好吃,夏小弟好手艺,这汤水冰镇过的么?哪来的冰啊?”
夏四林张口结舌的着他将半盆子汤水灌下肚子,这人怎么也不像是他所说的吃饱了肚子的样子,倒像个三天三夜没吃饭的乞丐。
“昨日在街头见到冰水铺子,便买了几块,早间我家使女小扣子做了这一盆汤,就用棉袍子捂起来镇着,这会冰都化成水了,好在汤还算凉爽。”
“不错不错,这法子不错,晚上回去,我也叫他们去买冰回来镇汤喝,很是养人呢。”苏锦大赞道。
“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刚才我听一位新来的兄台说,书院晚间都有自修之课,还有助教巡查,这可如何是好。”
苏锦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这事棘手的很,好好去说怕是说不通,只有另想他法了。
“苏兄,可有什么办法没?”夏四林最为关心的便是这事,要是非要和他人合住书院寓所,那她只有放弃在书院读书,打道回府一途了。
苏锦动起了脑子,不一会便眉开眼笑了,凑在夏四林的耳边轻声道:“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保证没问题。”
夏四林没想到这么快苏锦就能想到办法,无暇顾及他在自己耳边吹气的亲昵动作,精神大振道:“只要能不在书院居住,但凭苏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