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番附和,曹敏面色青白,恶心的像吃了馔堂中所有的苍蝇一般,强压怒气,周旋宽慰一番,带着对苏锦的无限怨恨急匆匆的离去。
人群一阵欢呼,大多数的学子们心知肚明,此番曹讲授是中了苏锦的道儿了,否则以曹讲授之蛮横苛刻,岂会行此善举,众人既为苏锦的胆大妄为而担心,同时也因他机智周旋而钦佩,倒有大多数的人认为苏锦确实跟晏大人和包大人有着复杂的联系,否则断不敢如此公然对抗,从曹敏服软的情况来,此事也大抵可以断定并非虚言。
如此一来,苏锦顿成众学子心目中的英雄,为大家争取到这么大的福利,对于富家子弟官宦之后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事,但对于普通百姓之子来说,能吃好喝好,安心读书,正是心之所望。
一时间涌上前来跟苏锦打招呼,报名字,道感谢的学子们络绎不绝,苏锦被围在人群中忙的四下拱手,穷于应答。
夏四林被挤在人群之外,笑嘻嘻的着这一切,她本以为今日苏锦冲动之下大闹馔堂,必会招致极重的处罚;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里紧张的要死,而且这人倔强的要命,自己根本劝不住;到后来没想到事情发生戏剧性的转变,一场祸事转眼间消弭,反倒让他争取了这么一个结果来,当真是山穷见落日、路尽有洞天了。
“夏兄,你认为令表兄说的是实话么?”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
夏四林扭头一,一位笑容可掬的青年书生站在身旁,眼睛却着人群中的苏锦。
“兄台怎可怀疑?家兄说话一向知无不言,从不虚诳。”夏四林硬着头皮道,由于不知对方立场,夏四林怎会说出心中的疑惑,打死她也不信苏锦会和晏殊有关系。
同在京城中,晏殊虽和家父关系不睦,但是晏殊本人夏四林还是见到过的,远的不说,今年端午节宫中赐宴,夏四林随父入宫之时便曾见过一面,那是个瘦干干的清瘦老头儿,起码五六十岁,若说十六岁的苏锦跟他有什么关系,鬼才信;晏家祖籍抚州,跟庐州八竿子打不着,地域上也没有什么联系。
“在下王安石,和令表兄一见如故,那日你在烈日下罚站,我和令表兄曾一起将晕倒的你背到林中,我认识你,只是你没见过我罢了。”王安石出夏四林的戒备之意,淡然说出这些,实际上是打消夏四林的怀疑。
夏四林傻眼了,难道自己也被眼前之人摸了么?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身体只有苏锦一人碰过,没想到还有别人。
王安石见夏四林脸色剧变,忙道:“夏兄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夏四林急促的道:“那日是你和他一起背的我?”
王安石微笑道:“那倒不是,在下只是在一边帮着拿包裹衣物,本来我身量比令兄高大,想背你的,但令兄执意不肯,贤伯仲兄弟情深,倒是真教人羡慕。”
夏四林这才长处一口气,心里暗叫:老天保佑,菩萨开眼,没教人摸了我的身子,细细一想,心里有些犯嘀咕了,苏锦执意不肯让他人帮忙,难道……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么?联系到苏锦跟自己相处以来的种种举动,夏四林忽然不能淡定了,这里边绝对有问题。
想到今晨两人马车上的意外之吻,若是两个男子之间嘴巴相碰,怎么着也要呸呸的吐半天唾沫,回想苏锦的动作,仿佛有个细微的吸吮动作,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厌恶之感,反倒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夏四林越想越不对劲,脸上也渐渐火烧火燎起来。
王安石可不知道眼前这位夏公子一瞬间脑海里已经神游天外了,还当他在思索自己的问题。
“依在下之见,令兄玩得是赶鸭子上架的手段,曹大人是上了他的当了。”王安石轻声微笑道。
夏四林从遐思中恢复过来,收拾心情问道:“王兄赎罪,在下走神了,你说的什么,在下没听清。”
王安石了夏四林一眼,心道:“此人和他的表兄简直不能相比,这般遮遮掩掩的不干脆,多说无益。”
于是抱拳道:“没说什么,随便聊聊而已,打搅了,夏兄再会。”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馔堂而去。
夏四林没想到王安石说走就走,撇撇嘴对着王安石的背影道:“怪人一个。”扭头着人丛中苏锦俊俏的小脸,不由得又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