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周围的丫鬟婆子可没有再站着不动了,早就上前去拉人。不然出了事,挨罚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先前二小姐他们是实实在在不敢惹,现在府中谁不知道二小姐帮夫人管着家,又甚的叶老夫人跟三爷喜欢。她身边的丫鬟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们哪里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好不容易终于将人给分开去,众人好歹松了一口气。
叶明乐气得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四下寻起叶明珠的身影来,却发现她早就已经不见踪影!竟然在她跟叶明宛打成了一团的时候便跑掉了!
果真是个一点意义也不讲的人!
叶明乐气得话都说不出,大口喘着气,双手叉腰站着对叶明宛怒目而视。
叶明宛亦要瞪回去,却已是被乳母刘妈妈给死死拦住了,好言劝着让她早些回窦姨娘那去。
刘妈妈满脑子都是方才叶葵口中说的要将她剥了皮做成人干的事,面如土色,只盼着叶明宛少惹些祸,快些回去才是。
所以左拉右扯,什么也不管,刘妈妈终于硬是将叶明宛给拉走了。
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叶明乐一人。
她重重喘着气,指天骂地。
这时,外头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她的长姐叶明烟顶着张绝色的面孔走了进来,一看到她就皱起了那两条好看的眉,檀口轻启:“你瞧瞧你的样子,蓬头垢面,骂骂咧咧,活像个市井泼妇似的!”
叶明乐大怒,她从有记忆以来,就厌恶极了自己这个姐姐。
生得好又如何?
不是照旧同她一样不得父母喜欢?
不不不,眼前这人甚至还不如自己讨喜呢!不然也不会年纪小小就被丢在了凤城!可这般想着,她心里的那股妒意却又不停地涌了上来。
再没有谁能叫她这般羡慕了!
明明是一样的父母生下来的,为什么只有她长成那般?为什么明明也生的如花似玉的自己一站到叶明烟面前,就成了那干瘪瘪的枯花罢了!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她明明也想要留在老祖宗身边,可老祖宗眼里却只有叶明烟一个人!
她恨极了自己的姐姐!
叶明乐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不用你管!”
叶明烟脸色骤冷,“你当我稀罕管你不成?不过是瞧你这样子,没得丢了我的脸面!”
“嘁,你倒是真有脸说!”叶明乐同叶明珠同岁,亦差不多到了可以慢慢说亲的年纪,有些事早就明白,“你都活成老姑娘了,怎地不说给我们丢脸?我若是你,早就绞了头发去西山做姑子了!”
叶明烟突然笑了起来,眉目如画,“看你如今的模样,恐怕也只有做姑子这一条路了。”说完,她走近了些,水葱似的指头毫不留情地点在了叶明乐的脑门上,“我倒是忘记了同你说,若是能去做姑子,恐怕我早就去了!”
话音落,她已施施然离去。
叶明乐气得跳脚,揪住身旁婆子的衣领骂道:“她说什么?我要去做姑子?真是笑死人了!”
骂骂咧咧好一会,她才算是消了些气。又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拔腿便往杨氏所在的地方走去。
杨氏正在轻声细语地劝着锦哥儿用饭,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抛。
叶明乐听得心里又是一股妒意翻涌,酸得人心肝都难受起来。
“娘。”叶明乐压抑着怒气怨气,轻声唤了声。
杨氏头也不抬,反倒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道:“说了多少回,让你在叶家的时候管我叫母亲!”
叶明乐鄙夷她的装腔作势,却不得不别扭地唤了声“母亲”。而锦哥儿却拉着是杨氏的袖子不停唤着“娘”撒娇不肯吃饭。
叶明乐听得心都痛了起来,急忙打断道:“母亲,大姐说宁愿去做姑子也不愿意嫁人呢!”
“什么?”杨氏终于抬起头来,“她真是这么说的?”
杨氏向来跟长女没有什么感情,总觉得那个生得异常美丽的女儿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叶明烟若是真的这么说了,岂不是就表明那丫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宁去做姑子也不肯嫁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叶明乐见杨氏询问,自然是摆出了一副再严肃不过的神情来,重重点着头道:“我亲耳听到的话还能有假?”
杨氏沉着脸,“翅膀够硬的!”
如今老祖宗不在了,她倒是要看看谁能护着她!
先前那家似乎不错,不如找个时间就将人定下来算了,也免得某些人日日不安分想着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