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赵公子闻言顿时大怒,“难不成你们的意思还是咱们冤枉你不成?药方是你们开的,药是在你们这里抓的,吃完之后人死了,不找你们找谁?这两个,一个还未及而立,一个还未及弱冠就敢坐堂问诊,分明是不将人命放在有能力!”
不少人都觉得赵公子所说有礼,大夫这个行业大多数人都觉得年纪越大的医术越好,经验越高。一般的医馆也不会请年轻人坐堂。若不是张居安的医术经过了军中两位大夫的亲自检验和南宫墨的考验,南宫墨也不会然他单独坐堂。
曲怜星上前一步淡淡道:“既然赵公子觉得我们医馆的大夫不可靠,又为何会让您的爱妾来这里看病?难不成,堂堂赵将军府,连个大夫都请不起了?”
看到曲怜星,赵公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又因为她一语说破自己的身份而有些恼羞,咬牙道:“咱们府上自然是有大夫的,只是碰巧那位大夫病了,所以才…没想到竟然害了她的性命!星城郡主,请你给本公子一个交代,否则,本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墨并不动怒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道:“赵公子想要如何不肯罢休?”
赵公子一扬下巴,道:“本公子自然是相信这世间还是有王法的,那就请衙门秉公处理便是。”
旁边站着的正是两个衙门的捕快。这座小城虽然住的多是军中眷属,却也还是属于幽州的地盘,是以县级的标准设置衙门,衙门中县令捕快一应俱全。不过大多数时候这里还是谢笠说了算,县令什么的只能算个摆设。
南宫墨走过去看着放在地上的女子的尸体微微蹙眉,旁边张居安恭声道:“郡主,属下冤枉。属下敢以性命保证,绝对没有开错药。”
南宫墨不置可否,只是道:“将你开的药方念给我听。”张居安点头,十分流利的将自己开的药方念了一遍,看了看地上的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加了一句道:“那位…夫人只是有些头疼发热而已,我开的也是最寻常的桂枝汤,还特意减轻了一些药量,怎么就吃坏人了?”张安居忍住没说的是,哪怕他真的开错药了,就那种药量最少也得吃上一两个月才能出问题吧?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医术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南宫墨挑眉,问道:“人什么时候死的?”
赵公子冷着脸道:“昨天晚上。”
南宫墨抬眼,看了一眼天上日已西沉的太阳,“看来赵公子很忙,所以才拖到现在来找大夫算账?”
赵公子顿时涨红了脸,咬牙道:“郡主不比顾左右而言他!”
南宫墨淡淡一笑,指尖微动一根银线射出缠住了地上躺着的女子的手腕。旁边赵公子轻蔑的嗤笑了一声,人都死了六七个时辰了才来探脉搏?
南宫墨微微蹙眉,收回了银线蹲下身打量地上的女子,好一会儿方才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柳寒道:“柳寒,你过来看看。”
柳寒有些诧异,还是走到南宫墨跟前跟着蹲下了身检查那女子的尸体。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中毒。”
柳寒接着检查,将女子全身上下都探查了一遍。站在旁边的赵公子一行人有些按耐不住,不满地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你们还想要亵渎亡者么?”南宫墨回头,淡淡地扫了那赵公子一眼道:“照着赵公子这么说,本郡主将人交给你处置了就能够告慰亡者?本郡主只怕,这位死不瞑目。”
赵公子心中一条,“你什么意思?”
南宫墨淡笑不语。
“怎么回事?”一个略带怒气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赵公子脸上一喜,转身道:“爹,你要为儿子做主啊!”
来者正是前些日子刚跟南宫墨一行人吵过一架的赵将军。这位将军已经已经年近五十,却依然身形魁梧,几十年在战场上厮杀磨砺出来的满身戾气和凶狠模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赵将军扫了一眼南宫墨等人,冷哼一声道:“星城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墨站起身来,淡笑道:“本郡主也想问问赵将军,令公子抬着一具尸体跑来堵在我医馆门口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们的大夫开的药吃死了人。”赵公子仗着有人撑腰,立刻气焰高扬起来,道:“若是郡主想要仗着身份欺压我们,不如咱们就到谢将军面前,请他评评理!”南宫墨淡然道:“用不着找谢将军,本郡主就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说理。”
赵将军冷笑一声,道:“郡主,这种事情只怕也不是你一个女流能说了算的,还是请卫将军回来了再说吧。至于这两个犯人,先关起来!”
衙门的人没敢动,跟在赵将军身后的人却没有这个顾忌,直接上前就要抓张居安和丁小铁。南宫墨脸上的笑容一沉,冷声道:“本郡主看谁敢!”
“动手!”赵将军可不买南宫墨这个郡主的帐,直接挥手命令道。
到底还是军令更重,几个侍卫不敢耽搁连忙上前要扣住丁小铁和张居安。
“放肆!”不知何时,两个同样是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了南宫墨身边,一左一右两把剑挡住了几个侍卫的去路。看着神色不善的两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赵将军的侍卫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赵将军顿时感到脸上无光,“本将军的话你们听不见么?还不给我抓起来!”
“找到了。”身后,柳寒突然开口道。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转向蹲在地上的柳寒。只见柳寒的手在那女子的头顶抚摸了一阵,慢慢的从她发件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柳寒起身,捻着手中的银针道:“赵公子是想说,是张大夫将这跟银针插进你爱妾的头顶的么?赵将军,若是不信的话,请让衙门的仵作过来验尸,看看这根银针到底是什么时候插进去的。”
这银针又细又长,十分的柔软。想要将她插入人的头顶穴道中并不容易,但是一旦刺入了,针孔极小又有浓密的秀发遮挡,寻常仵作根本检查不出来死因。南宫墨取出一方手帕接过柳寒手中的银针抱住,打量了片刻,再看了一眼赵家父子。这样的银针想要完全送入人的头顶穴道,没有一定的内力基础是办不到。显然,眼前这父子两个根本做不到。再看那赵公子震惊的神色,显然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女子的真正死因。那么…是被人利用了么?
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愉快地脱身。南宫墨收起银针,对身边地侍卫道:“去衙门击鼓,本郡主吿赵公子杀死妾室嫁祸于人。”
“是,郡主。”一个侍卫点头,飞快地转身离开。周围围观的百姓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反转震惊了,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众人。
那赵公子气得脸色通红,怒斥道:“你胡说!污蔑!”
南宫墨敛眉微笑,“污蔑?赵公子你无凭无据就抬着尸体来堵我的门才叫污蔑,本郡主…这叫关心地方治安民情,为朝廷分忧。有什么话,赵公子到衙门去跟县令说吧。”赵公子倒不如何担心自己,只是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十分的打脸,“谁敢!”
南宫墨含笑看向赵将军挑眉,“赵将军,你也想说谁敢么?还是说…本郡主的人犯了事就要打死打活的,令公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将军咬牙,阴沉着脸道:“带公子去衙门!”
“爹……”
“闭嘴!”赵将军没好气地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焦急地声音传来,“将军,不好了!四公子刚刚被马儿踩断了腿!”
“什么!”闻言,赵将军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