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地穴口传来青年男子得意的声音,“呵呵呵,真是两个笨蛋,本公子略施小计便把他们诓进了这深不见底的地穴之中,我们将穴口封了,就让他们两个在里面自生自灭吧!”
洞穴底部,寒似冰窟,二人身上水湿,更是凉气透骨。鬼方灵元深厚,又有天机石护体,对这一点寒气自是毫不在意。他定了定神,只见南宫雪浑身颤抖,双臂紧抱,身体蜷缩在一起,忙脱下长袍,给她披在身上。可惜长袍湿透,毫无温意,南宫雪还是冷得面如金纸,嘴唇发青,一时禁不住,竟一头扑进鬼方怀中求暖。
鬼方惊得怔了一下,气血运行加速,不料竟催发了天机石,霎时天机石震颤起来,忽闪忽闪地放射着七彩神光,阵阵热流不住地向外散发。鬼方和南宫雪登时晕了过去,倒在了光滑的岩壁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南宫雪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身上的衣服也被天机石的热流慢慢烘干了。此时,他梦游天外,来到了一个阳光明媚、花草满地的世界里,她紧紧依偎在鬼方的怀抱里,那么温暖,那么舒适,不时阵阵和煦的春风吹来,无数的七彩蝴蝶围绕着他们翩翩起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俩。
突然,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滴在了南宫雪的额头上,水花迸溅了一脸。南宫雪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平躺在鬼方的胸脯上,他没有立刻起来,反而对鬼方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感。他深情地望着鬼方熟睡的神情,呆呆发痴,不时嘴角微微翘起,泛着些许笑意。
突然,鬼方也苏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侧首去看南宫雪,竟发现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明眸皓齿,肌肤如雪,目光里闪烁着无限柔情。鬼方神色茫然,轻轻按了按额头,道:“南宫兄,你醒了,哎呀,我们怎么会晕倒了?”
南宫雪回过神来,登感有些尴尬,双颊也羞得绯红如霞。
“南宫兄,你怎么了,还冷吗?”鬼方问道。
“不……不冷了。唉,这地穴如此之深,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南宫雪强装镇定道。
“既来之,则安之。南宫兄不必着急,只要我们不灰心,一定能想出出去的办法的。”
“没想到鬼兄如此乐观豁达,我倒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
鬼方脸露微笑,说道:“我倒并非如南宫兄说得那般心宽,现在你我二人困于此地,又没有食物,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既然如此,与其痛苦挣扎、苦思冥想怎么活,倒不如痛痛快快等着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鬼兄,你不怕死吗?”
鬼方叹了口气,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古代有个帝王说过: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者……因此,凡人生来都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老天不会因为你怕死,就可以不让你死。所以,我不怕死,只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去,因为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一人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视我甚至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他该会有多么伤心呀!况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好好尽一下孝心……”说到这里,鬼方有些黯然神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南宫雪深为同情鬼方的遭遇,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道:“鬼兄,真是不好意思,若不是因为我争强好胜,你也不会身处险地。若是我们能够逃过此劫,日后我定当好好报答与你!”
鬼方正色道:“南宫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贪图报答之人吗?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我看中的是我们之间的朋友义气,朋友有难,就该有难同当才对!”
南宫雪面露微笑,不禁对鬼方的义气暗暗钦佩,忙拱手作揖,连连致歉道:“小弟失言!小弟失言!还请鬼兄勿怪!”
鬼方道:“我们既是朋友,我又怎么会怪你?何况如今身陷此地,朝不保夕,试问天下又有什么事情好怪的呢?我只是有些惭愧,竟想不出逃身之法,害得南宫兄也要陪我命丧于此了。”
南宫雪哈哈大笑,道:“小弟能够陪鬼兄这样的仗义之人魂归于此,实乃是小弟的荣幸。”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错,恍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忽然从地穴口钻进来一群一群的萤火虫,结伴飞舞着,星星点点,闪烁着黄绿色的荧光,犹如一盏盏天然的“小灯笼”,又仿佛漫天的繁星,不住地眨着眼睛。这些古怪的小精灵竟一点也不怕人,翩翩起舞着透明的翅膀,依依不舍地流连于两人的衣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