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爷,说话与本贝勒开口一样,振威军的具体差事就是二爷的!”
王周陈三人面前的桂顺,可不是李大成面前的桂顺,颐指气使的点了点李大成,桂顺的脸一转,就躺倒船舱里的锦塌上了。
“学生王勇钦、周帧、陈邦瑞见过二爷!”
桂贝勒爷不点名,就说明这人的身份不是三人能知道的,跪完了桂顺,这三人有开始转头拜李大成了。
“免了!
此次贝勒爷入津门御敌,对上的是有枪有炮的洋鬼子,振威军的枪炮不成,你们仨要想个法子,在这些区域开堤泄水,贝勒爷的要求不高,泥深一尺就好!”
李大成没工夫跟这仨讨教什么繁文缛节,打开依旧*的地图,在津门与塘沽之间指定了一片区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二爷,此事怕是很难立竿见影!
津沽附近虽说临近大海、水网密布,但土质较硬,您指的这些区域不是官道就是修建铁路的地方,地基更是被夯实过的,即便是开堤泄水、没有脚力践踏,很难达到泥深一尺的程度。
错非……”
说话的周帧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听他说话的口气,李大成就知道他为什么爬不上去了,太客观,这对水利来说是好事儿,但做官是不成的。
“有话直说就是!”
“错非不顾津沽附近百姓的收成,在洋鬼子军队未到之前提前泄水,有一两天的功夫,这些地方就是泥淖一片。”
“你叫周帧是吧?不错!我来问你,洋鬼子的大军到了,津沽一带的百姓,能安然的秋收吗?”
“不能!即便能,这些粮食也会被洋鬼子掠走!”
能考上进士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机变的,比如说周帧口中的洋鬼子,比如说他的反应。
“那不就结了,你们三人将需要开堤的地方标注出来,如何开堤你们拿主意,贝勒爷只要结果。
此事能做吗?”
“二爷,这京津一带的河堤,朝廷有严令不准开掘,此事……”
还是这周帧,三人之中王勇钦的年纪大一些,也圆滑一些,李大成看着王勇钦刚要开口答应,周帧却出来挡驾了。
“战事紧急,贝勒爷是钦差,此事可做!不要管朝廷的政令了,津门失陷危及京师,再大的代价咱们也得付出!
这样可做吗?”
“可以了!”
“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津门北运河、南运河一段水量是足够的,但山东段跟京城一段,水量却有些缺乏,此事你们三人有什么法子没有?
之前我与贝勒爷的法子是堵上海河水域,通过津沽的河水倒灌来增加运河的水量,此法是否可行?
大沽失守,海路粮道已断,漕运关系京津命脉、直隶命脉,今秋直隶粮食歉收已成定局,海路短期难复,直隶、京津百姓的命就在你们手中了。
还有山东今年也是灾劫不断,粮食一样的歉收,南粮北运必须借助漕运之力,此事与战事等同,贝勒爷这边不惜一切!”
有了周帧这个直筒子,李大成说话就费劲了许多,有些事儿必须提前说到,不然这货来个错非、只是还好办,一旦当了锯嘴的葫芦就难办了。
“二爷,兹事体大,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但二爷也无须心忧,此事朝廷有过计较,以海河水倒灌运河的法子以前提过,我等还要斟酌修改一番。”
这次王勇钦没让周帧抢白自己,提前做好了铺垫,这个法子可不只是李大成想过,漕运关乎无数人的生计,自黄河夺泗入海、运河水量减少淤塞后,朝廷也想了很多办法,最终不能执行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一个就是没钱!
“可以!还有一事,白河主流经过天津租界,积水冲垮租界之法可行与否,你们也商量一下,尽快拿出方案,无须纸面的东西说出来就好,贝勒爷的时间很紧迫,到达津门之前,你们必须拿出一个方略出来!
再就是海河流域在津沽一带的桥梁,也要想法子断掉,一事不劳二主,你们也斟酌一下。”
虽说三人没有提出什么实际的办法,大多都是在李大成的思路上点头摇头,但几句话李大成就能知道他们三人的肚子里是有东西的,运河,即便撤回山东,对李大成都是有用的,这三人可以顶到运河衙门的缺上。
然后借助桂顺之力,李大成要促成对运河的修整,战争只是一时的,长远之计必须要有,李大成以后的基地,就在山东、直隶一带,具体是什么地方,以后还要斟酌的。
“是!一个时辰之后,学生三人给二爷答复!”
不得不说这圆滑之人的话,听着就是受用,与周帧硬呛呛的言语相比,圆滑的王勇钦说话比较让人爱听。
“去吧!”
打发走了三人,李大成瞅了一眼楞噔噔的桂顺,显然刚才说的什么这厮一点也没听明白,或许他只是不操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