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前段时间,王勇钦已经正式接了河督的差事,和约第一件事儿,便是复开漕运,冬季正好是运河的枯水期,王勇钦在这个时候巡视河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老娘们回銮,还不知要走哪条路呢?万一走的是运河,这时候出了岔子,对咱们的谋划也不利。”
别人不知道老娘们銮驾的行踪,不意味着桂顺这边也不知道。据山西那边太监传回来的消息,据说老娘们这次回銮想走河南。
这个虽说也不确定,但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老娘们回銮的时候借道河南走运河,运河不畅。管他是什么原因,第一个倒霉的都是王勇钦,这也是李大成不愿意看到的,拉到一个服服帖帖的朝臣也不容易。
河道总督可不是个小官,从一品的外放大员辖数省之地比之督抚也不差分毫的,自打大运河淤塞之后。河道总督的职缺归了漕运总督,年前漕运停止之后,漕督也成了摆设,之后所谓的河督,也就只能管管北方的河道了。黄河历年决口不断,北河道总督的职衔,也被一步步的淡化,成了只管海河流域的直隶官员。
津沽大战之时,李大成跟桂顺,将王勇钦暂时推到了北河道总督的职缺之上,大战之中,因为要借助漕运的缘故。经桂顺请旨,老娘们点头,王勇钦现在的职缺。可不是北河道总督,而是河道总督,主官南北漕运,原本的南河道总督、北河道总督、漕运总督,三个从一品或正二品的大帽子,都扣在了王勇钦的头上。
一旦大运河、黄河、海河三大水域开始了重修。那王勇钦头上这顶河道总督的帽子,比之寻常的总督、巡抚都要金贵的多。
不说别的。就说说已经被废除的南河道总督吧!辖下四道、二十四厅、二十四营,道厅是官员。营盘是兵员,未来的南北河道总督,也是南北方之间的一大霸主呐!
这样的帽子,谁会看不上呢?一旦开始争夺,战局必然是惨烈的,借老娘们回銮之事,拉王勇钦下来,暗地里那些人未必做不出来的。
“王勇钦?
我记起来了,就是这老小子,送了我一副南北河道总览图。
妈的!人家送礼都送宋元古画,就这老小子抠门儿,送了老子一副河道图,我还想着让他下去呢?”
自个儿手底下有多少人,桂顺肯定是不知道的,王勇钦现在的职位,应该是桂顺手下职权最高的,也是未来最有发展前景的,王勇钦送来一副河道总览图,可能是没钱,也可能是别有深意,只是桂顺不清楚而已。
给了桂顺一记凌厉的白眼,李大成仔细的跟桂顺说了一下未来河督的权力,桂顺依旧不感冒,在他看来,什么一省督抚、当朝一品,屁都不是的货而已,这段时间他张张嘴,许出了太多三四品的职缺,换来的好处自然也是不计其数的。
“若是筹谋得法,南北运河以及黄河、海河,一年的收益,大几百万两银子,或许上千万也有可能。”
说道理桂顺不听,李大成便说利益,一说到利益,桂顺的眼珠子也就瞪圆了。
“这你不早说?那王勇钦不成,送礼都没眼色,换了他!”
对于官场桂顺没什么心思,对于搂钱,他的心思可是不小,虽说花不了多少,但看着一屋子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他高兴呐!
想及王勇钦送他的那份河道图,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玩意儿,没眼色的东西。
“这事儿老顾怎么说?”
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大成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的桂顺,无心于官场也无心于清廷,只醉心于刮地皮,对他来说是好事儿,但对清廷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老顾说王勇钦还是有这个资历的,之前他是三品闲差,之后在直隶当了北河道总督,再做河道总督,够资格了!”
说到这个,桂顺没了之前的糊涂,这些是他必须要记住的,往上顶人,也得看资历的,在朝廷你不可能把一个白丁瞬间推上当朝一品的位置上,别说当朝一品了,就是六品以上的职缺都不可能,除非冒名顶替。
不明白这个,桂顺也就没了财路,会影响财路的东西,桂顺是相当在乎的。
“那就让他去做!
王勇钦没什么家产,想要坐稳河督的位子,需要银子,你给他一百万的官票,让他上下打点一下,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一群人支持,他坐不稳河督的位子。”
王勇钦、周帧这俩水利口的官员,李大成不仅有印象,还了解过他们的根底儿,王勇钦圆滑,但苦于之前没有门路,虽然有个熬资历熬出来的品级,但闲差的品级再高也是没屁用的,只能混个心理安慰而已。
周帧的日子跟王勇钦过得一样拮据,但周帧这人是很正直的,做事也相当有棱角,这样的人,在清廷注定是要被埋没的。
河督一职,王勇钦一人来做,不好!两人一正一副才正好!王勇钦负责打点上下,周帧负责技术管理,这才是完美的配合。
打点就需要银子,津沽一战之中,漕运李诚有的人在做,王勇钦自然没有油水可捞,让桂顺给他些银子上下打点,这个时候也很必要。
“什么?我给他银子?还一百万两!
老二,你是在说胡话吧?”
王勇钦是靠谁起来的?还不是他桂贝勒,桂顺只听过下官给上官送孝敬银子打点上下关系,从来没听说过上官给下官孝敬银子,让他们打点上下的。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银子?”
桂顺手里有多少银子,李大成也没数儿,但前前后后,他从桂顺这里拿了不少的古董珍玩送到山东,也给了他现银五六百万上下,能用的银票怎么也得七八百万之数,这段时间,桂顺跟顾其行推一些人上位,也发了一笔,一百万对桂顺来说,不是大钱。
“多的没数儿了!可再多,咱也不能这么花啊!我的二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