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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来长安确实是有使命的。
首先一个是传旨给秦王,既然太庙祭祀之日,行刺秦王和太皇太妃的是西夏人;永昌陵失火也是西夏人所为,西夏人还胆大包天地偷袭宋军在无定河边的营寨,那么就得讨伐西夏人。
于公,太祖的陵寝都被西夏人纵火焚烧了,难道大宋不闻不问吗?于私,西夏人公然行刺秦王母子,难道秦王殿下能咽下这口气?不报仇雪恨,讨回公道吗?何况西夏人已经主动出击,侵扰大宋了。
大宋王朝岂能坐以待毙,不闻不问好?反击是必然的,秦王到长安已经有一个月了。说是检查各地的军备和防御状况,也应该忙活的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出兵,只怕就不好交代了。
否则西夏人背上了这几桩黑锅可就成笑话了,大宋王朝可就大失颜面了,所以必须尽快出兵。章惇此来,带来了皇帝赵顼的圣旨。
赵顼之所以这样着急催促赵昭对西夏人开战,实际上就是听了高滔滔那日所言。只有让赵昭和西夏纠缠在一起,他才有机可乘。
赵顼受了点拨,便急不可耐地付诸实施。给赵昭找麻烦只是一方面,只要与西夏开战,那么西军就暂时没有兵力可以调动,兵力空虚的汴京也就暂时安全了。
为了此事,赵顼心里很是忐忑,许久都不曾睡好觉。
至于第二个使命,就是安抚熙河与横/一带归附的羌人。这样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正是因为过去的几年,自己在湖广一带的成功经验。能让西南四十五州的部族安定,他是有真本事的。依样画葫芦用在羌人身上,自然也是可以的。
实际上,章惇是不愿意来西北的。按照最初的想法,他此番回汴京,恰好王安石也回来了。他更想要投身到变法之中,可皇帝偏生给他委派了这样的任务,才道汴京没多久,便又马不停蹄地赶赴西北。
这也就罢了,圣命难违,为人臣者奉旨行事就是了。章惇也清楚,此来西北,还有秦王这样的特殊存在,怕是差事不好办。
可赵顼偏生就给他派个任务,让他明着安抚羌人,加强大宋在西北的控制。实际上上则是打探消息,如果可以趁机在西北培植自己的势力,分化瓦解秦王的力量……
原来是这么回事!
章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章惇虽然没有王安石那样的大公无私,可他也不愿意轻易介入皇位争夺的漩涡之中,尤其是眼下情况还不明朗的时候。章惇不傻,能和西南诸多部族打交道,证明这个人的心眼很多,心思灵透,他和大部分一样持观望态度。
想要在局势稍微明朗,选择一个恰当的时候做出选择。可如今官家委派这样的任务,不是让人为难吗?
到了西北,那是秦王的地盘?公然和秦王对着干,即便身后又官家撑腰,也不会讨到好果子吃。毕竟山高皇帝远,官家还在汴京,对西北可以说是鞭长莫及。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也是这个道理。
秦王就是西北的地头蛇,如今又名正言顺地掌控西北军政。想来在西北之地,秦王的话绝对比官家的圣旨更为管用。
自己来了,秦王肯不会待见自己。西边的官员肯定也不会配合,可谓是处境艰难,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
没有政绩,受到为难也就罢了,这都不要紧。可若不能完成官家的交代的任务又该怎么办?章惇觉得,这件事肯定不好办。
官家和秦王都是皇室成员,是叔侄,他们在争夺皇位,夹在他们之间的人最不好受。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概就是如此。
到时候必然是两面不是人,最害怕的万一最后秦王获胜了。那么自己只怕有抄家灭族之祸,此事当真是个麻烦。
章惇很无奈,在赵顼的催促之下,尽管心中各种不满。也只好踏上西行之路,心怀忐忑从汴京来到长安。
到了长安城,才发现秦王不在,据说是巡视各地的政务和军备防御状况去了,如今正在凤翔。因为有皇帝的诏书,秦王府长史于玄不敢怠慢,一边请章惇安歇,一边派人前去凤翔通知秦王尽快回来。
在长安,秦王府长史于玄对章惇可是相当厚待,一点都不敢怠慢,好吃好喝地供养者着。章惇对此并不在意,听到秦王在凤翔的消息之后,他的思绪就飘的很远。他知道,嘉佑二年的同科进士苏轼就在那里为官。
听闻苏轼和秦王的关系很好,不知道其中是什么情况?章惇在想,前去熙河安抚羌人之前,是否先去凤翔渐渐苏轼呢?在西北,若是有个同年照顾,或许事情会很容易一些。
章惇正在沉思,边有人来报:“秦王已经返回长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