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冷枫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莫说孔县这个小地方不会有什么高参,就算有,有哪个高参肯屈就在一个通讯员的身后?想想也不可能。
李永昌头上的伤口淋了雨水,痛得冷汗直冒,他在办公室就听到了瓦儿对王车军的喊叫,就急忙过来圆场并想安慰王车军,副科落选的事情对王车军的打击肯定巨大,他太了解王车军了,好面子,又要强,不料一进门就发现王车军落魄如此,心中又气又急,头疼加心痛,情急之下,他就对关允呵斥出口。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眼光一扫,冷枫正坐在关允的位置上,虽说他对冷枫的尊敬仅限于职务,在孔县的一亩三分地上,冷县一个劣势县长的话未必有他的话管用,但在流沙河大坝项目的问题上,冷枫目前还掌握了主动,在领导小组的成员名单没有正式通过县委决议之前,他必须给予冷枫充分的尊重,以免他意外落选。
“冷县长,你也在呀?”李永昌冲冷枫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回头对关允说道,“你不好好照顾瓦儿,害的瓦儿生气了,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其实李永昌想当面质问关允刘宝家人在哪里,他头上的伤是不是刘宝家干的好事,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瓦儿。
“是,是我的错。”关允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批评,他不可能解释说他是为冷枫办事去了,有问题自己担下,领导眼睛亮堂得很,会记在心里。
“瓦儿,李书记有点儿事情走不开,你先跟着关允,车军不会照顾人,也不会说话,你别和他生气。”李永昌忍着疼耐着姓子,和瓦儿说了几句好话,又冲冷枫点了点头,和王车军一起走出了秘书科。
风雨依然不小,王车军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浑身冷得发抖,李永昌爱惜地看了他一眼,又埋怨地说道:“别这么不经事,不就是一个副科,顶多再晚半年就又有一批了,到时你肯定能上。”
王车军脸色发紫,浑身发冷,嘴唇直哆嗦,之前的油头粉面全部没有了,只剩下狼狈和沮丧,他现在的样子走到县委大院,没一人能认出他就是如曰中天的县委第一红人王车军。
“政治,就是平衡之术,李书记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你该怎么干工作还得怎么干,不能在领导面前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听到没有?”李永昌加重了口气,他见王车军经受一次打击就一蹶不振的样子,就心里恼火,想到关允一年来在县委不管怎么困扰都挺了过来,现在才知道在心理素质上王车军和关允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在官场之上,心理素质上的一点差距有时需要付出行动上的百倍努力才能弥补。
“我不服!”王车军猛然一脚踢到了路边的一盆盆栽上,差点没把花盆踢碎,“关允凭什么压我一头?他凭什么?肯定是他在背后黑我了,我要找他算帐!”再想到他最喜欢的温琳对他从来不假颜色,而温琳看关允时的眼神一向都是含情脉脉,原本指望提了副科好好羞辱关允一番,好让温琳回心转意对他高看一眼,却没想到先淋成了落汤鸡又摔了一个狗啃泥,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年了,整整一年他事事都要压关允一头,让关允在他面前抬不起京城大学高材生的头!为什么在瓦儿到来之后,在流沙河大坝项目终于获得通过之后,在县委局势大变冷枫更加孤立之时,关允反倒扬眉吐气一次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