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流氓!”温琳狠狠地呸了关允一口。
和温琳通了一通电话之后,关允心情大好,很快收拾完毕,也没有吃早饭,就急急去了市委。
在前往市委的路上,关允拿出电话拨通了老容头烧饼铺的电话——是他特意为了方便及时和老容头联络而让人安了一部——结果还是没人接听,不由他心中疑虑,老容头去了哪里?怎么才回黄梁就不见了,没听说老容头在黄梁有什么亲朋好友,他一个人能去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在关允心中盘旋不去,还好,他的疑问没有困扰他多久,在他迈进办公室的一刻,办公室的电话正好响了,接听之后不免惊喜,竟是小妹。
“哥,容伯伯在孔县了,他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他,他要在孔县住几天,该回黄梁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老容头悄无声息地回孔县了,也好,现在黄梁风急浪高,他一个老人家在孔县反倒安逸,而且那位老人的去世对他的心境影响肯定不小,在孔县住一段时间也好,毕竟家才是最好的港湾。
家……老容头是把孔县当家了,关允心中莫名一热,他多想和老容头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安慰一下老人家孤寂的心灵,可惜老容头不给他机会。
又一想,或者老容头并不孤寂,只是想一个人远离喧嚣的黄梁,回孔县静一静,又或许是老容头见黄梁的局势近期内不太安稳,所以有意回去避一避。
算了,不管了,相信以老容头久经风雨的人生境界,他想做什么,都会看得很长远。
市委一号二号不在,尽管黄梁暗中风起云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但官场中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伪装,只要刀还没有架到脖子上,谁也不会认输,也不会在人前露出沮丧的模样。是以市委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没有受到昨晚一场急风骤雨的影响,见面点头问好,互相挥手致意,彬彬有礼加道貌岸然,似乎黄梁的天空依然是晴空万里一样。
也确实,黄梁今天的天气确实是风和曰丽,好得不得了。
不过不管是急流还是湍流,总要中场休息喘口气再战——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水流再急,沿途的风景也是一样秀丽,值得驻足欣赏。
其实关允最喜欢这首诗的后两句——曰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人去楼空,醒来后天地一片苍茫,似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人,在满天风雨之中,踽踽独行下楼而去,颇有一种遗世读力的沧桑。
虽然蒋雪松不在,关允还是如常一样打扫卫生,刚打扫完卫生,门一响,刘思远进来了。
“关秘书,忙呀?蒋书记什么时候回来?”刘思远逢人便有三分笑,他的笑容就如永不凋谢的塑料花一样,虽然生动而鲜艳,却没有真实感,“哟,关秘书黑眼圈了,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换了平常,后一句话不过是随口说出的常见的没用的废话之一,也是党政机关中没话找话的惯用句式,但有时候听话要听音,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刘思远身为呼延傲博狗头军师的身份,关允就知道,刘思远是没事找事来了。
“蒋书记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知道。”关允淡淡一笑,不远不近地说道,“昨晚我睡得挺好,一早就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黑眼圈了。刘部长眼神真好……”
刘思远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关秘书,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刘部长有什么指示精神?”关允见刘思远眼神跳跃不定,眉毛接连扬了几下,就知道他心思大动,估计没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想请关秘书帮个忙。”刘思远笑了一笑,他的笑容落在关允眼中,怎么看怎么是笑里藏刀的歼诈。
“请刘部长吩咐。”关允很客气。
“黄梁这个地方,很保守,关秘书才来,可能对黄梁还是了解不深,我建议关秘书以后做事情,尽可能凡事留有三分余地,这样对黄梁、对蒋书记、对所有人,也包括对你自己,都有好处。”刘思远说话的时候,脸上笑容不减,但在假装的笑容背后,眼神中却是蓦然闪过一丝冷光。
好嘛,敢情是昨晚的失败让狗头军师恼羞成怒了,居然不顾体面向他当面示威来了,关允笑了,很随意很轻松地笑了:“刘部长的教诲,我记在心里了,感谢,盛情感谢……”话说得很客气,却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话题一转,语气急转直下,“刘部长还有事吗?”
刘思远没想到关允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不由他脸色大变,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努力保持了风度,冲关允微一点头:“关秘书,后会有期!”
刘思远刚走,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蒋雪松来电,关允心头一紧,莫非省委有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