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唐雨哪里有心思关注下棋?他的所有心思都落在了陶益的身上。
自那一天在下水道惊险逃亡之后,陶益就再也没有出现,唐雨内心一直替他担忧。
没想到今天陶益竟然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芈越府上,看他气定神闲,谦虚低调的模样,哪里能看出他便是圣人学派遗老所说的那个最大的异端?
唐雨觉得陶益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看不透。
他坚信,陶益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他恨不得此时就上前向陶益把那日的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先觉,你意下如何?东郭解元这一局手谈,你可不能推辞呢!”丁儒凑到唐雨身边小声道。
唐雨连忙将思绪拉回现实,却见陶益忽然冲自己一笑。
那笑容“亲切”,完全中和他监学夫子的身份,似乎是监学夫子对士子的一种鼓励。
可是唐雨却从他的这一笑之中,看到了那一天两人一同逃亡的惊险情形,那笑容分明有一种小朋友悄悄干了坏事后,成功逃过了大人的盘查的一种得意……
“陶夫子……”
陶益慢慢凑到唐雨身边,道:“先觉,芈师提议让你和东郭公子手谈一局,你无需太紧张……”
唐雨连忙摇头道:“东郭解元棋道我万万不及,我甘拜下风……”
唐雨这话说得十分“诚恳”。却并不是心中所想,他所想的是尽快和陶益私下见面,心中是挂着那一天地下水道的事情呢!
可是他这话说出口,哪里能遂他的意?
丁儒凑过来道:“先觉。你太自谦了。现在武陵学界谁不知道在文会之上,你力挫解元,替武陵学界大大的涨了面子?说到才学,你可能不如东郭解元那般全面,可是如果说到棋艺。嘿嘿……”
丁儒冷笑,眼睛看向东郭南,一脸的轻蔑和讥讽。
东郭南深吸一口气,眼见丁儒这般挑拨,他心中也十分的狐疑。
心想莫非唐先觉真的擅长棋艺?
可是此时,他断然没有退缩之理,道:“唐先觉,文会之上,你能尽得芈师的传承,嘿嘿。就不知道在棋道之上,你又得了芈师几成?一篇传承经典,你可以暗中修习,可这棋艺,你也能暗中修习不成?”
东郭南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丁儒脸色一变,道:“东郭南,你说什么?莫非你要亵渎芈是的尊严?”
东郭南哈哈大笑,道:“芈大学士乃当朝大学士,人人敬仰。我岂敢亵渎芈师尊严。只是唐先觉既然有惊人之棋道,为何今日却藏头露尾,不敢和我手谈一局?”
东郭南此话挑衅的意味十分浓了,他先是质疑文会之上。唐雨实现便背了那一篇传承,所谓的比才学是作伪。
接着便质疑唐先觉不敢和他对局,是内心胆怯,怕露了原形。
东郭南此言看似是挑衅唐雨,却是把武陵学界和芈越师徒全部囊括了进去。
如果今天他在棋道上赢了唐雨,那日文会之比。恐怕就跟值得质疑了。
好个东郭南,干脆来了一场豪赌,把那日文会之比的失利都赌到今天这一局棋上。不愧是东郭家出来的士子,东郭家的权谋手段却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局面一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无论是武陵学界还是芈越,此时都被东郭南用言语拿住了。
唐雨今天这一局,不比硬是不行……
唐雨皱皱眉头,对东郭南却是感到极其的恶心。
本来他就讨厌东郭南,心想自己的棋艺来自地球,也是堂堂的业余三段的水准,难道就一定要输过你?
当即,他就要开口说话,陶益却凑过来道:“先觉,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跟我说无妨……”
唐雨一愣,看向陶益。
陶益含笑的将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那一册《学徒百科》你领悟了几成了?”
唐雨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道:“那……一册我已经看完了,只是有些疑点……”
“好,好!回头再说……”
陶益轻轻的拍了拍唐雨的肩膀,大声一笑。
他规规矩矩的冲着芈越一拜,道:“芈师,先觉这孩子面皮太薄,偏偏又是胆大妄为。哎……他跟我所说,实在难以……难以……启齿……”
唐雨“啊……”一声惊呼,眼睛看向陶益,一颗心“嘭!嘭!”的跳。
芈越眉毛一挑,道:“有什么你但说无妨,我和唐雨小友非师徒名分,而是以友论交,又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陶益清了清嗓子,道:“先觉今天的本意是拜访芈师,想和芈师您手谈一局。没想到……今天看来却是难以如愿了……”
“啊……”
几乎所有的人屁股都像被针刺了一样,齐齐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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