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所谓的奇葩,和陶益所说的种种诡诈奸猾之事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唐雨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内心震动,大开眼界。
在他的面前,似乎能看到一个个鲜活的身影,这些人个个峨冠博带,口中所说皆圣人之道,暗中所行却尽是龌蹉诡诈之行,一如那东郭南一般。
从楚都昂然而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让人折服。
可谁又能想到这解元公子,其实却是心胸狭窄,嫉才妒能,视人命如草芥的顶级人渣?
真是江湖多险恶啊!此经便能道出一切!
听到最后,唐雨便眯眼上下打量起陶益来,早知道陶益非善男信女,可哪里想到其忠厚的外表之下,竟然暗藏如此多的阴暗?
倘若这些手段,真都施展了出来,那恐怕足可以祸国殃民,让天下大乱。
还好陶益却不过是隐匿在这武陵城中,并不见其用这些手段纵横捭阖于大陆之上,如不然恐怕整个苍穹大陆就要永无宁日了。
足足几个时辰,陶益依旧侃侃而谈,竟然没有露出一丝疲态。
唐雨却听得头晕脑胀了,他轻轻的敲敲桌面,道:“陶师,午时已经过了。这经典之学却也无需急于一时,择日您慢慢给我再讲不迟。冬儿那边的午膳只怕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就餐之后……”
陶益愣了愣,明显是意犹未尽,可是想到午时已过,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也只好打住。
他眼睛灼灼的看着唐雨,道:“先觉,我所讲经典,你能悟得几成?”
唐雨道:“此经我能悟五成!”
“五成?为何只有五成?莫非我所讲太过深奥晦涩,如此难懂?”陶益神色十分认真,语气之间很是遗憾。
唐雨微微一笑,道:“并非师尊讲得太过晦涩,而是先觉只欲领悟五成。不是有道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吗?我能得五成,却是恰到好处的……”
“呃……”陶益脸色一变,一时语结。
旋即,他神色变得严肃,道:“好个唐先觉,让你学经,你却是这等心不在焉,你这治学态度,可否对得住圣人教诲?尔要严肃反思,明日再讲经,倘若依旧是今日这般,你休怪我不客气……”
唐雨脸上笑容不变,慢慢的凑到陶益身边,道:“师尊,您今日所讲的恐怕非圣人经典吧!圣人倘若知道我潜心此经,恐怕一怒之间,我这圣人门徒要性命难保了……”
“你……你……”陶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唐雨哈哈一笑,道:
“师尊放心,此经我定然用心学。我并非迂腐之人,有道是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只是我求师尊可万万不要用圣人经典来诳我,万一弟子因此误入歧途,那便是大大不妙了。”
唐雨声音压低,又道:“再说师尊,您曾经教过我虚实之道。我今日听您讲经,一半要学经,一半却要揣摩您所言何为虚,何为实,能悟得五成,理应算是不错了……”
“小子,找打!”陶益伸手就往唐雨头上打过去。
唐雨闪身躲开,一溜烟出了书房,道:“冬儿,让你叫若水去,你可曾办妥?”
膳堂外面,周若水白衣如雪,面含微笑,亭亭立如百合。
冬儿从屋里伸出小脑袋,道:“公子,小姐已经等你将一个时辰了,莫非公子眼中便见不到小姐?”
唐雨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冒失了,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
周若水盈盈的走过来,轻声道:“公子,午膳已准备妥当,陶夫子既在,还当请陶夫子一同用膳。”
陶益被唐雨揶揄了几句,似乎还余怒未消,一脸不爽的从书房出来,待一见到周若水,神色却一下便得和颜悦色了。
“若水士子来了?今日我约先觉一同去拜访芈师,他倒是不忘士子风流,却是心中惦着你。哎……不愧是我武陵第一才子,却是让常人万分羡慕哦……”
周若水盈盈冲陶益行弟子礼,脸颊绯红,眉宇之间却尽是喜色。
如水的目光落在唐雨身上,尽是脉脉的情谊。
唐雨在一旁看得心神荡漾,忍不住上前握着她的小手,道:“先用膳,午时之后我们一同拜访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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