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抿抿唇,只是想着要分开一段时间,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难受,突然想和这小丫头多呆一些时间而已。
但是这些话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找个小杌子坐下,看寒寒往锅里塞了两根干柴,狭长的眸子沉沉:“你当初为什么把我从山上捡下来?”这是他一直奇怪的,当初这小丫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捡回来自己分明是一个负担,正常人都不会做的,偏偏这样一个身上没有二两肉的穷丫头把自己捡了回来,还当亲弟弟一样的疼着。尤其这段日子接触下来,这丫头并不像一个善心泛滥的人。
寒寒把锅膛里的干柴往外抽抽,让火苗小些,闻言嘴角一抽,这熊孩子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她能说当初捡他回来其实就是想当个宠物来养么?
估计这话说出来,这傲娇的小屁孩至少得半月不理自己,还要给自己脸色看。
扭头见慕容懿正一脸严肃认真的盯着自己,忍不住好笑,伸手捏捏慕容懿肥肥的小脸,龇牙一乐:“姐当然是看上你这一身肥肉了,呐,白嫩嫩的得卖多少钱,到时候姐没钱花了,就把你给卖了。”手缩回来,慕容懿白嫩嫩的小脸上顿时多了两个乌黑的指印。
慕容懿脸一黑,他疯了才指望这小丫头嘴里能有一句实话。
“还有,你以后要试着和小壮他们一起玩,小屁孩子一个,整天板着个脸跟个小老头似得,笑都不笑一下,要是哪天姐看腻了…。”
“你也要将我卖了?”慕容懿脸完全黑下来,这臭丫头还真敢说,她敢卖,他倒要看看谁敢买!
“呃”寒寒眨眨眼,见慕容懿一张小脸黑下来,狭长的眸子中有一丝恼火,偏偏没有小孩子该有的害怕与无措,心里再次叹息,这到底谁家教养的孩子,真的只有三岁么?怎么这么老成沉稳?平常孩子遇到大人这么威胁恐吓,不是该哭着喊着保证乖乖听话么?
“你真打算将我卖了?”慕容懿眸光沉沉,再次问道。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这小丫头要是真敢应,他绝对要她好看。
“怎么可能,小峰峰这样乖巧可爱,姐怎么舍得将你卖掉,开玩笑的话你也能信?”寒寒笑眯眯的将慕容懿的小身子捞到自己怀里,捏捏他肥嫩的小脸。对于这样早熟的小孩子,既然威胁不管用,那就只能诱哄了,呜呜,怎么想改造这样一个熊孩子就这么难啊!
见寒寒改口,慕容懿脸色稍稍好转,拍掉在自己脸上乱动的爪子,扭着小身子下来:“谅你也不敢!我饿了,早点回来做饭!”转身离去。
寒寒瞪眼,剧情不应该是这熊孩子被自己威胁,怕被卖掉,哭着闹着求自己,并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乖乖和小壮他们玩耍,乖乖做回小孩子原有的样子么?怎么到最后反而是自己被威胁了?
这完全不对路的好不好!
慕容懿出了新家,绕到一旁的篱笆栅栏里。
栅栏围着的是寒寒弄的实验田,田里的蔬菜都是由她一手打理,那一片从镇上买回来的据说是西红柿的秧苗长的绿油油的,已经开了黄色的小花,有几株上面已经结了拇指大小的青果子,这种植物名字他从没听说过,但那小丫头对这些植物却非常看重,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两遍,浇浇水,每隔几株秧子下面都埋有驱虫药粉。
当初因为无聊,这片秧苗还是自己陪她一起打理的。
等将她接到王府里,要不要将这片秧苗也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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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寒寒一早起来,想起昨天提炼出的一小瓷瓶精油,虽然纯度和现代的没法比,但是作为溶剂制作护肤品却是可以的。
琢磨着要不要再去山上采点野菊花回来试试。
刚要下炕,就被慕容懿肉嘟嘟的小手抓住:“我也要起床。”
寒寒扭头,摸一把他的小肥脸:“那就起吧,姐去给你做饭。”
慕容懿狭长的眸子眨眨,耳尖微微泛红:“你给我穿衣服。”
“你说什么?”寒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给我穿衣服。”慕容懿睁着狭长的眸子盯着寒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寒寒吸口气,这是她捡回来的那个熊孩子么?这傲娇的小家伙不是一直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睡了一觉转性了?难不成和她一样睡一觉被其他灵魂附体了?
这么一想顿时不淡定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附在这个小村姑身上是迫于无奈,但是如果身边睡着一个同样灵魂附体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万一睡一觉后附自己身上怎么办?
慕容懿打破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主动要一个女的给自己穿衣服,本来心里就别扭,现在被寒寒看怪物的眼神一看,顿时脸都红了,干脆眼一闭:“让你穿就穿,磨叽什么!”
这口气,倒是像那熊孩子的!
寒寒松口气,伸手拿过一旁的米黄色小衣服,一边试探:“姐记得你最喜欢穿奶奶给你做的那件碎花衣服了,要不然今天穿那件?”
碎花衣服?慕容懿想起自己穿着那件碎花小棉袄被隔壁那个小鬼当做妹妹的事情,额头跳跳,忍不住睁开眼,“那是棉服!”这黄毛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哦,原来是棉服,我给忘了,呵呵。”寒寒干笑两声,心里放心了,看这熊孩子的表情,应该还是小峰峰,没有变。
放心的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问:“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今天想起来让姐给你穿衣服?”害得她惊疑了半天。
“我想了。”没有原因,他就是突然想知道被这黄毛丫头伺候着穿衣服感觉会怎么样,现在看来,感觉不错,以后可以考虑让她一直这么伺候自己。
当然,“以后你只许给我穿衣服!”这个是必须要说好的!
寒寒翻个白眼,看不出来,这傲娇的熊孩子还挺霸道,“只许给你穿衣服?那姐的衣服以后谁给穿?你么?”
“……”慕容懿瞬间没了声音,细小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给别人穿衣服?如果换个人问,他一定会眼都不眨的将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给拍死,无论男女!但如果对方是这黄毛丫头……
寒寒给慕容懿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见小小的人眉头皱着,一副疑惑的样子,伸手弹个脑嘣:“别皱了,再皱下去就成小老头了。赶紧起来洗漱。”说着转身下炕。
“可以。”慕容懿稚嫩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寒寒扭头,见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你的衣服,我穿。”
“得了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等你给姐穿好了,一天也就过去了。你的这份心意姐心领了,这衣服姐还是自己穿吧,你等着给你媳妇穿就行。”寒寒摇摇头,挑帘子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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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家么?”饭刚摆桌子上,院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么大早会是谁过来?”吴莫氏放下筷子,有些疑惑。
“不知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寒寒摇头,起身出去开门。
慕容懿头微低,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怒,这群蠢货,竟然连早饭都不让自己和寒寒一起吃就跑过来,难道不会等吃过午饭再过来么!
“你们找谁?”寒寒开门,就见院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后停着三辆马车,马车后面站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和一名中年女子并两名丫鬟。
“你是寒寒姑娘吧。”见开门的是寒寒,中年女子走过来。
寒寒点头:“我是,你们有什么事?”不会又是来撬墙角的吧,这阵势会不会太大了些?
“请问姑娘是不是两个半月前在山上捡到一个小孩子?”女子有些激动。
寒寒拧眉,点头:“是捡到了一个。”村里人都知道,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天谢地,总算让我找到了。”女子双手合十拜两下,颇为激动的样子,“不知那小孩子在哪里,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寒寒刚要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你们怎么来了?”
寒寒扭头,就看到慕容懿眉目阴沉的站在那里。
慕容懿一出现,门外的男女立刻齐齐跪下:“奴婢(奴才)见过公子。”整齐的声音与动作昭示着这些人受过严格的训练。
能将奴才都训练的这样整齐规整,显然这家主人背景不凡。
寒寒抿抿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年男子见慕容懿眉目阴沉的样子,头皮有些发麻,怎么主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连大人交代的不对?但是既然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老爷知道公子被贼人劫了去,就命奴才等人四处寻找公子的下落,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奴才终于找到您了,奴才这就传书给老爷,接公子回去。”
慕容懿眼都不瞥他一下,伸手拉住寒寒的手,“回去吃饭。”
寒寒有些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什么情况?小峰峰的家人找过来了?小峰峰要离开了?
直到进了屋子才反应过来,吸口气,扭头看向慕容懿:“你认识他们?”
慕容懿抿抿唇:“认识。”
“他们…。是你家的奴才?”
“是”
“你当初是被人掠走的?”
“嗯”
“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
“……。”
“那你想不想回去?”寒寒抬眼看向慕容懿,眼中有小心翼翼的期盼。
吴莫氏从院子进来,拍拍寒寒的手:“小孩子哪有不想家的,吃过饭……就让他回吧。”转头抹抹眼角。
寒寒恍若未闻,执拗的盯着慕容懿的眼睛。
“我娘亲就我一个孩子。”慕容懿狭长的眸子沉沉,看寒寒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心口蓦地一痛,如同针扎一般,不是很剧烈,却也不容忽视。
“我知道了。”寒寒吸口气,回到桌子旁,“坐吧,就是走,饭也要吃饱才行。”
吴莫氏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到桌子旁坐下。
慕容懿抿抿唇:“以后我们可能再也不能见了。”虽然心疼,也必须要说清,省的以后这丫头找自己。
寒寒一僵:“嗯”。
“等我回去后,就要随父母移居江南,这是早就定好的。”慕容懿试着解释,看这丫头一脸低落的样子,突然有种不要离开的冲动。
“听说南方湿热,你到了那里要多吃辣椒,不要总吃肉,水果蔬菜也多吃些,回头我开两张药膳的方子你带着,回去让厨房的人做给你吃,吃多了,对身体有好处,个子也能长高些。还有,回去了自己记得多长个心眼,走哪都让可靠的奴才跟着,别再被人掠走了……”寒寒一边给慕容懿夹着菜,一边絮叨。
慕容懿抿抿唇,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
吴莫氏叹息一声,张张嘴:“你这孩子虽然聪明,却是个脾气倔的,大家子里面是非多,就是你父母心疼你,也有照看不到的,以后凡事圆滑一些,该服软时就服软,省的吃亏……”
絮絮叨叨中,一顿饭慢慢吃完。
放下筷子,在屋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马头摇动时带动的脖铃声,昭示着外面的人依然等待。
寒寒没说话,慕容懿也坐着不动。
吴莫氏左右看看,站起身子:“小峰回去也好,以后也有个好的前途,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没的被埋没了。趁着天还早,赶紧收拾收拾送他回去吧,他家里的父母也该等急了。”
寒寒吸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当初捡他回来时,不就是想当个宠物么,一个宠物而已,有什么好不舍的。
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有什么好收拾的,他回去了什么好的没有。”回屋写了两张方子递给慕容懿,扯开一抹笑容,“你走吧,姐就不送你出去了。”
慕容懿狭长的眸子沉沉,撇开眼不看寒寒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过药方站起来往外走。
小小的身子刚走到门口,就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湿热的液体落到脖子上:“你个熊孩子,让你走你就走啊,都不知道留恋一下,小白眼狼,姐白养你了!”
慕容懿抿抿唇,小手环上寒寒的脖子。
半晌,寒寒在他米黄色的小衣服上蹭蹭眼泪,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荷包用结实的粗棉布缝制而成,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只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鸟类。
“这个荷包里面垫了两层牛皮纸,防水。里面还有三千两的银票和一颗保心丸,一颗解毒丸。你收好了,贴身带着,万一哪天你这笨蛋再被人掠走,有这荷包,也不至于饿死。”
慕容懿接过荷包揣进袖子里,点点头:“嗯”
“别光嗯,一定要记住了。外面那几个人靠得住吗?”
“我父母身边的人,靠得住。”
“那我就放心了。姐以后会开个胭脂铺子,就叫寒峰阁,而且这个铺子会肯定会开遍全国。你要是想姐了,就到寒峰阁来找姐,知道不?”
“嗯”
话说完了,寒寒抿抿唇,抱着慕容懿来到门外。
门外的丫鬟仆人全都跪着,显然没有慕容懿的命令不敢起来。
见慕容懿被抱着出来了,为首的男子一愣,忙低下头:“公子,还请跟奴才回府。”
寒寒摸摸慕容懿的头,不舍的放下他小小的身子:“回吧,回去了乖乖听话,凡事小心些,别再被人掠走了,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慕容懿回头看寒寒一眼,捏捏袖中的荷包,转身上了中间一辆华美的马车。
见慕容懿上去,跪着的人才站起来,冲寒寒行个礼,各自上了马车,一行人沿着出村的小路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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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马车内,慕容懿小小的身子坐在柔软的锦缎矮榻上,手中拿着一个丑陋的粗布荷包,狭长的眸子中神色难辨。
“主子,到了。”马车驶过百尺镇,在镇子边缘的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停下。
“嗯”慕容懿收起手中的荷包,掀起帘子钻出马车。
“赶紧准备洗澡水,我家公子要沐浴。”一个小厮跑进客栈吩咐店伙计。
“小翠,把公子的锦袍准备出来,一会沐浴完了给公子换上,这平民穿的衣服,真真污了公子的身份。小红,你去厨房亲自做几个菜给公子送上去,外面的菜可不能给公子混吃。”中年女子招呼着两个丫鬟从车里抱出一个包袱跟在慕容懿身后上了楼。
半个时辰后,中年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精致的三岁男孩钻进马车,后面跟着小红小翠。
男孩脸埋在女子怀里,看样子是睡着了。
中年男子走过来:“公子睡着了?”
小红点点头:“公子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吃完饭就睡了,我们快些走吧,老爷夫人该等急了。”
男子点点头,招呼着两个小厮装些吃食在车上,一行人缓缓离开。
此时,客栈的一间暗房内。
“啧啧,我还以为你躲在小美人怀里舍不得出来了呢,没想到竟派人威胁我这么急着要解药,难道看那小美人看腻烦了,想换个胃口?我就说吗,堂堂的摄政王殿下怎么可能放着那么多大家闺秀看不上,被区区一个小村姑迷惑呢,原来也是图的一时新鲜。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可就不对了,那小村姑虽然长的干瘪瘦小了些,但是调养好了完全也是美人一个,被你这么吃完就走的糟蹋了……”慕容懿刚进门,一个痞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暗一抽抽嘴角,这个庸医一天不嘴贱会死么?不知道主子现在正不高兴么!还吃完就走,吃完就走会把暗三留下么!
糟蹋?慕容懿本就面无表情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狭长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沉怒:“掌嘴!”
稚嫩冷沉的声音刚一落下,暗一身形如剑劈向沐风。
沐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抱着脑袋一缩,躲开暗一的掌风:“喂喂,我说着玩的,你还真打啊。”
慕容懿淡定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沐风一连躲开暗一的四次袭击,细小的眉峰微微蹙起:“再打不中,就去狱堂呆上七天。”
狱堂?沐风一激灵,被摄政王这冷血无情的家伙坑来做了那么多年苦力,他自然知道狱堂是暗卫队里面不合格的暗卫回炉重造的地方。这冷心冷肺的家伙竟然让暗一回去重造,也太狠了吧?
心里打个哆嗦,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容:“呵呵,我就是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呐呐呐,就当我没说好不好,一会我还要给你解毒呢,打伤了我怎么给你……”一句话没说完,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掌,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卧槽,你个死木头还真打啊,下手这么狠,你是不是想让我扎的你不举了!”沐风揉着胸口,一双俊秀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暗一。
暗一翻个白眼,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好不好,居然敢这么说莫姑娘,挨上一巴掌算轻的,难不成真要掌了嘴才能消停?
骂过之后,沐风显然也想起这个问题,讨好的看向慕容懿:“呐呐呐,打也打了,你可不能死咬着不放让这傻大个继续打我,这死木头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我打坏了,你那解药也就甭想要了。”
慕容懿抬手,暗一闪身退下。
沐风舒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你说我容易么,整天给你当牛做马的,还得受你的欺负,真是没天理……”
“你可以滚回神医谷。”慕容懿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沐风额角跳跳,滚回神医谷?他倒是说的轻松!他能回去么!要能回去他早回去了!当初也不知道这混蛋怎么和自己师傅说的,师傅竟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一旦摄政王不要自己了,自己也会被神医谷除名。
更何况,自己被摄政王撵回去,传出去了自己还能混么?
这混蛋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还这么说,简直没有天理了!
“有意见?”
慕容懿一个眼神瞟过来,沐风一僵,咧开一抹笑意:“呵呵,怎么会,有摄政王殿下您这么英明神武的领导,我怎么会有意见,没,完全没有。”呜呜,他好歹也是一个神医,怎么感觉在这混蛋面前一点地位没有,憋屈!
暗一都懒得看他,就知道这没节操的家伙最后会是这副德行,多少回,他都已经习惯了。
懒得跟他废话,慕容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颗解药服下后多久会起效?”
沐风神色一收,看向慕容懿:“你想好了,这颗解药现在只是一个半成品,服下后一个月内会发作一次,或许比三年前你毒发的时间还长些。”
“不过是恢复成以前的状况,有什么可考虑的。”慕容懿神色不变。
“其实你再等两个月,新的解药就能研制出来,效果会比这颗好许多。”沐风忍不住劝。
“不必。”那小丫头刚露头角就招来两只苍蝇,谁知道两个月的时间会不会招更多苍蝇,他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身份将那些苍蝇和小丫头隔绝开才行。
“好吧。”知道眼前这家伙一旦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沐风也不再劝,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暗一,“准备一桶热水,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入水里。”
暗一接过药粉下去准备。
沐风看向慕容懿:“解药服下后一个时辰就会起效,配合水里的药粉,痛苦会减轻些,三个时辰后,你就恢复了。”
身体从小变大的痛苦,慕容懿过去经历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剥皮蚀骨,切筋断脉般的难以忍受。
仿佛无数根带勾的钢针扎入全身的骨髓血脉皮肉中,然后钢针一齐向外拉扯,勾拉着骨骼皮肤慢慢长大,疼痛的间隙,是无法言说的瘙痒,这是皮肤的肌肉骨骼在慢慢生长修复,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以往身体受到重创,皮肉愈合时,都会有这种瘙痒,但和现在的瘙痒相比,以往的瘙痒简直不能成为瘙痒。
现在这种由头至脚,由里至外的瘙痒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慕容懿咬着唇,双手紧紧握起,多少年养成的刚毅坚忍不允许他发出一点点痛苦的声音。
沐风隔着帘子看着水桶中一点点变大,慢慢恢复到一米*俊伟身形的男子,眼中划过深深的敬佩。就凭这份毅力,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一个轻巧的身形落在屋外的走廊中:“暗一,主子如何了?”
“本王很好!”低沉冷魅的声音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众人抬头,看向门内的人时,眼中齐齐划过一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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