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自己的伤心处,石肖三蹲到地上,捂住脸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晓军抿了一下嘴,从口袋里解下了怀表,塞到了白崇禧的手里:“健生,拿去卖了,先给他孩子看病吧。
白崇禧拿着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营长,你是好人,可你帮得了石肖三,其他的弟兄呢?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家不在等着这几个血钱过日子?”
马晓军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自己也想帮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弟兄们,可自己能怎么办?
“还有,营长。”白崇禧也是害了出去了!”一天只开一顿伙,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1一点干的都没有啊!弟兄们别说是打仗了,就连枪都抗不起了!我们是模范营,尚且如此,别的地方只怕比我们更差!营长,得想想办法了啊!”马晓军在那沉默了许久许久:“弟兄们,再等三天,三天!上面要是再不想办法解决,我这个营长也不当了,老子回家种田抱孩子去!”
尽管士兵们暂时被稳住了,但以后该怎么办?马晓军不知道。可是马晓军很清楚,当再一次出现这样情况,自己必然无能为力。
他把白崇禧叫了进来。
这人虽然年轻,但却深得马晓军的信任。他不但聪明,有谋略,而且记忆力实在惊人,全营上下几百号人每个人的名字、年龄、老家在哪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报出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困境,白崇禧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营长,有人在外面找你。”
正在那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声汇报传了进来。
“不见,没有空。”正在心烦意乱的马晓军不耐烦地道。
“营长,那人说是你的老乡,叫祝正陶。
“祝正陶?祝文山?”马晓军一怔:“快请!”
“营长,这人是谁。”白崇禧有些好奇。
马晓军大是感慨:“这人是我同乡,当年我家景贫寒,他不时的救济我,要不是他送我上学,我只怕现在还在老家种地。”正说着,祝正陶走了进来:“马营长,久违了。”“文山兄!”马晓军一下站了起来:“想死小弟了,1小弟从军后,去找了你几次,可说你去海外游学了,小弟每每想起,都是无限惆怅!”请他坐了下来,祝正陶笑着说道:“那快毕业的时候,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去了趟〖日〗本,又去英国、美国看了下,才回来不久,听说你当了营长,特意来看看你。这位是?”
“这是我的连长白崇禧,白健生。”马晓军介绍了下:“文山兄游历海外,想来见到了太多东西,可一定要和小弟好好的讲一下。”祝正陶一笑:“这个以后我们好好聊聊,兄弟这次来,实在是有事情来求贤弟的。”“文山兄尽管说,但有我办得到的,无论如何都帮文山兄办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祝正陶淡淡地道:“我这次从海外回来,钱都用得差不多了,你知道我有产业在上海,因此准备再去上海,可是囊中空空,因此特来问贤弟借上一点盘缠。”马晓军一下就怔在了那里。
文山兄居然要问自己借钱!
祝正陶自顾自地道:“也不多,就一百块大洋,多了你老弟也拿不出来,你那点军饷,养养家还可以,顶多略有积蓄。放心,我一到上海就把钱汇给你。”
马晓军大是尴尬。
自己哪里有钱?几个月没开军饷了,现在家里就靠那点微薄的积蓄过日子,只怕再等上一两个月,家里也就没钱了。
祝正陶帮衬自己全家的可不少,过去自己上学时候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他拿出来的?现在他问自己开口,无论怎样也是要答应的。
可是实在是没有钱那!
看着马晓军闷声不响的样子,祝正陶有些不开心了:“难道贤弟是信不过我,怕我赖帐吗?”“不是,不是。”马晓军赶紧说道:“钱有,钱有,请文山兄在我这略住两日,顶多再日我就给你送来。”祝正陶却说道:“兄弟我是实在等不及了,今天就要拿到钱,立刻就要赶路到上海去。”马晓军半晌也都说不出话来,自己哪里去弄大洋?
看着他的样子,祝正陶鼻子里冷哼了声:“原来马营长当官了,认不得我这个朋友了,马营长,我也不为难你,只当我没有来过,告辞!”说着怒气冲冲站起身就要走。
马晓军一把拉住了他:“文山兄息怒,息怒,不是小弟不给你,实在,实在小弟真的有难处,真的一言难尽……”一边的白崇禧一直一言不发,这时忽然站起身来说道:“祝先生只怕不是为了大洋来的吧?我看祝先生的装束,区区一百大洋,又岂能难倒祝先生?”
祝正陶朝着年轻军官看了一眼,忽然“哈哈”笑道:“贤弟不要担心,我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这一来,就知道你囊中羞涩,别说一百大洋,只怕现在你连十块大洋都拿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