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悠悠道:“听闻以往文德皇后常有劝谏。陛下多采纳,可惜皇后娘娘仙逝……长乐公主殿下作为嫡长女出面劝解,颇有先皇后之德容遗风,陛下念及文德皇后,定然听从。”
“妙啊!”长孙冲一声赞叹,旋即又担忧道:“只是此举,会不会有干政之嫌?”
“怎么会,谗言惑主那是干政,善言谏君怎能算干政?文德皇后昔日之举,臣民多有称赞,并无微词?公主殿下效仿母后之贤,说不定又是一段佳话。”
谢逸偷换个概念,微笑道:“如果非要论个明白,也不打紧,而今是陛下和令尊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公主作为女儿和儿媳,居中调解父、翁争执,与政事何干?”
长孙冲含笑道:“逍遥兄所言甚有道理,多谢,回家可以向父亲交差了。”
……
晋王开府,谢逸为长史。
在最近惊雷不断的朝堂上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落入某些人眼里,仍旧不可小觑。工部尚书杜楚客为此专门走了一遭魏王府。
“杜长史的意思是,这一任命大有深意?”李泰最近另有关注,主要是三品官见亲王用不用下车马一事,对其他事难免有些忽略。
不过他的九弟突然开府,谢逸为长史的消息传开,他仍旧震惊无比,尤其是杜楚客为此专程到访。
“当然了,殿下想想最近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废除见亲王礼,刺史世袭,《氏族志》,大概就这些,杜长史指的是哪一件?”
杜楚客道:“殿下再想想,还有什么?”
“虞世南辞官了,还有……与此有关吗?”李泰皱眉询问。
“当然,殿下想想虞世南是哪里人?谢逸又是哪里人?”
李泰悠悠道:“虞世南是越州人,谢逸是陈州人……”
杜楚客沉声道:“都是南方人,朝中高官中南人不多,虞世南走了,便少了一个。南北一统不过才数十年,隔阂犹在;
且这些年北方多战乱灾荒,朝廷仰仗南方财赋,朝堂上没有一些南人如何能行?”
“杜长史的意思是,谢逸是虞世南的接替者?”李泰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想来应该没错。”杜楚客道:“虞世南辞官事关重大,不会突然提出,多半是早就和陛下打过招呼,很可能是在洛阳时,可能从那时起陛下便在物色接替者。”
“父皇选了谢逸?可他年轻,资历不足……”
杜楚客道:“所以陛下有意让他名满天下,提升其官爵,先前的弘文馆学士,而今的晋王府长史皆是如此。
也许,陛下还有意让新修订的《氏族志》上,陈郡谢氏的排名能提高些。”
“这……按父皇的说法,《氏族志》修订,参考三品以上官员出身,职位,才学…谢逸未免差一些。”
“是差了些,他尚不满二十,官爵暂时无法再升,所以陛下用了另一种方式。”
杜楚客叹道:“臣是工部尚书,也是殿下府上的长史,而谢逸是晋王府上的长史,抛开本职,几乎与臣比肩。何况他才华出众,颇有名望,诸项结合起来,高士廉焉能视而不见?
臣听说昨日高士廉去过长孙家,今日长孙冲和长乐公主便去了谢家,这其中……耐人寻味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