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萌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霞飞双颊’冲口朝周围痛斥。
“看什么看,没看过”那啥呀!”
“咔嚓!”
人已到齐,正当学子们各自收敛心神’为即将开始的入山做最后预备时’天空陡然响起一道炸雷,未等所有的人抬起头’剧变随之发生。
大地仿佛裂开一道口子’无边红云从地下朝天空飙射,瞬间便将须弥山的天空占据’若不是在场的都是修士而非普通凡人,定会以为这是火山喷发’又或是天空被点燃。
红云带着难以想象的灼热,翻滚沸腾着朝周围蔓延’其势头仿佛马上要冲到人们眼前,随即却被一道环绕着的无形屏障所阻隔,如无数烟骑一头撞上了墙,发出震天之轰鸣。
火云之下’更多的黑烟随之弥漫’伴随着声声狂啸嘶吼’以破天之势直上九天’将本已咆哮的火云惹得更加愤怒,好似要沸腾起来。
无形屏障承受了更多压力,渐渐在海啸般的声浪中显出形状;九条盘龙之柱直射云霄’彼此链接成一圈,将黑与火牢牢锁死在里面,虽面对堪比天怒的冲击’犹自巍然不动。
剧变发生得极快,从人们听到声音开始不过三息,须弥山便已彻底淹没,眼前好似悬挂着一个被黑烟弥漫的巨大太阳,且不断挣扎咆哮想要摆脱束缚冲到人们眼前’碾碎这一群无知蝼蚁。
山下集休骇然失色’不少人面色惨白’心神完全被恐惧所充斥,几欲掉头而去。更有人两腿颤颤好似要膜拜天威,嘴唇哆嗦着,说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祈语。
“五灵聚煞,九宫镇仙!真的是九宫镇仙大阵!”
袁朝年一直默不作声的跟着十三郎,此时才骤然惊呼起来,两之眼睛闪烁着精芒与无法形容的狂热与贪婪。
“镇仙?难道不是镇魔?”
十三郎同样为眼前的情形所震撼’两眼盯着看起来好似伸手便可触摸得到的你层光膜,略有些失神。
“灵修布阵,怎么会用这么忌讳的名字。”
“因为……”
袁朝年尚未来得及回答’山内剧变再次发生无数利刃撕开空气的尖啸声中一道道剑光、枪影’刀芒乃至五hua八门所有能想象得到的齐形兵刃从地底飞出’劈斩掠撩冲入红云黑火之中,掀起更多风浪。
绿气再起黄芒又聚,当一层宛如地面整休拔高的厚土之意浮现后,一声足以令万灵颤抖的嘶鸣怒吼冲天而起’声音中透出的,是几可藐视苍穹的不屈之意’是万年、十万年、百万年也不会有半分改变的愤怒与呐喊。
这些并非主要’真正让人们从灵魂觉得恐惧的是那声音中带有染红一方世界的滔天杀戮,是亿万生命都不足以泄其忿、解其怨、化其仇的誓言。
哗啦!
嘶鸣怒吼响起的那一刻’人群瞬间扑到一地,数千围观学子’能保持站立者十不足一’就连参加此次登山的道院天骄之中,也有不少人当场跪拜。仿佛在那道声音之下非此不足以表达恭敬,非如此,便不能解除心头恐惧一样。
“八方朝拜!这是仙人才有的威仪传说一定是真的,须弥山下的确封印着一只神兽,或者是堕蒂之……”
袁朝年的双眼都因ji动变得通红’忽煞想到自己的职责’拉了拉十三郎的衣袖’轻声说道:“萧兄,五灵之中’金火最易沾染煞气’木灵易致幻,厚土看似安全实则最为冷漠无情,黑水…”
他惊呼道:“萧兄’你怎么了?”
“我’没’事!”
十三郎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仿佛从灵魂中迸出这几个简单的音节。深深吸入一口气’他强行将心头的那一抹陡然强盛起来的不祥预感压下去,又传出一缕神念将哑姑略做安抚,说道:“你继续讲,那条路好走?”
袁朝年苦笑说道:“没有好走的路,只有最适合自己走的路。以你的肉身强悍程度’如果让我来说,反倒是常人最为畏惧的、带有剧毒恶瘴的黑水之地更合适通行。”
略想了想,他又叮嘱说道:“不管那条路,萧兄需要谨记的是’五行不过是开始’踏须弥步步皆危’处处皆险,又有这么多人……任谁也无法完全以力破之。若是缘分不够’切记要控制好贪念,不要逞强行事。”
“不是各走各的路吗?”
“那是开始,最终还是要碰到一块儿的。
袁朝年神情凝重且透着苦涩’说道:“这一次’能活着出来的人’我看不超过三成。”
“这么严重!”
十三郎被他吓了一跳,心里不禁对院长的决定产生几丝怀疑,暗想老头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折腾这样一次洼定充满阴谋杀戮的自毁之旅。
疑虑中,他还有更大的疑惑难以释怀’忍不住问道:“袁师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以我看,你早就具备进入内院的资格,为何迟远…”
他与袁朝年的关系甚为奇特’彼此都明白对方不好惹,却又都不愿意说破。
如今登山在即’十三郎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煞连须弥山都知道得如此之多,再也按不下心中好奇。
“咳咳,我是身不由己,其实我估计大先生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袁朝年苦笑着给出回应’说道:“萧兄不要再考虑我的事,若是顺利获得仙缘’无论你想知道什么,袁某一定如实相告’不会有半分隐瞒。”
“呃…”
十三郎正想说点什么,眼前情势突然大变,五色之光如同被一只巨手所按,交错扭曲着被无情〖镇〗压在山内。空中随即传来院长苍老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上古阵法已开,学子速速入山,破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