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长长出了一口气,克里斯蒂娜的声音让他大大减轻了自责感,毕竟搭档没事,否则刚才那声枪响压力太大了。等再次迈步向前追去的时候,他和克里斯蒂娜已经完全形成在两条线路上的夹击,周末在这个时候已经想把枪贩子碎尸万段了。
“警员受到枪击,没人受伤,我们需要支援。”周对着身上的对讲机大声呼喊。
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又在胡同里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在街道上狂奔的周末刚好听见:“站住,你这个白痴,老娘可不想领着警察的工资在这里陪你跑马拉松……”
在狂奔中有些喘的周末说什么也想不到克里斯蒂娜有如此之好的体力,他算是在警察局混日子的时候把自己给耽误了,这要是在国内,抓贼跑两条街根本不叫事,可到了米国,谁想到米国的街道长的想让人自杀。
追过另外一条胡同,周末再次往胡同里探头的时候终于瞧见了快跑不动的汉斯,汉斯可能是被背后克里斯蒂娜撵的太过紧张,正好在T字口的地方脚底下拌蒜倒在了地上,周末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冲进胡同,冲进小半段路程后扣开保险、抬枪,对着汉斯的腿瞄准,没有半点犹豫的扣动扳机。
空。
他能看到手枪击发时的跳动,尽管后坐力比较大有些不习惯,可无论从架势还是开枪的感觉上来说,让任何人去看都会说周末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子弹顺着周末的枪管飞出,等他再次由视线中看到子弹造成的效果时,仅仅是汉斯身后两米处的位置溅起了一些泥土,后坐力让子弹越过了摔倒在地上的汉斯,直接击中了地面。
这是什么烂枪法,两人距离也就三十多米,在距离三十多米的位置以站姿双手持枪,于目标不移动时竟然没打中?
这要是让周末把枪撇过去砸人估计都有80%的机会砸到汉斯的脑袋上!
手枪的世界里,三十米和五十米的距离完全是两个概念,两个不可以同日而语的概念。
这一枪惊着了汉斯,他就像是过年时被鞭炮吓到的老鼠,迅速在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连跌倒时脱手而飞、就在几米处的枪都没来得及捡,起身跑动时,原本跨在身上已经打开拉链背包被他直接卸下扔在地上。
现在不是计较失误的时候,周末掉头跑出胡同,只能继续包抄。
只是,克里斯蒂娜追到这条无人胡同的瞬间愣住了,她眼里,包裹斜倒在地上的草丛边,包裹不远处有两叠钞票和一个空弹夹、两把手枪,那两叠钞票的百元大钞上印着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是那么亲切,从钞票厚度上来看,这两叠钞票至少有两万美元。
克里斯蒂娜又翻开了包裹,包裹内外大概一共有三、四把手枪和五六个可以与手枪配上的弹夹,除此之外,没有一发子弹。这对于枪贩子来说完全属于缺货阶段,这些皱皱巴巴被皮套绑在一起的钞票很可能是这批货的货款。
凭什么一个枪贩子的包里会放两万美元?
凭什么一个非法犯罪的人手里能有这么多钱?
凭什么自己一个警察就得为儿子的学费愁的要抵押房子、还要填补抵押房子都未必填得满的窟窿?
克里斯蒂娜很挣扎,一方面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服,另一方面,有一个声音只用一句话在尽量帮她把持着内心——你是个警察。
扭头看了看四周的克里斯蒂娜发现这里并没有人,她又走到能看见胡同外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围观群众都是在听到枪响以后站在很远的地方观望,而那个包和钱的位置完全被移动房子挡住,除非有透视眼,否则绝不可能有任何人、任何摄像头拍摄到这里……
……
“克里,你没受伤吧?”
周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枪已经被他塞回了枪套,很显然,汉斯跑了。
“没事,最危险的一枪打在路过的一户人家栅栏上。”
“非常、非常抱歉,我还,有点不太习惯街头和匪徒的枪战。”周末从心里抱歉,这属于改不了的习惯,在国内当刑警时,不碰到重大案件是不会掏枪的,即便有人劫持人质,也是由队长或者副队长这个级别的人负责击毙,他们这些刑警更多的时候是在射击场练习,实战机会少到周末当了十几年刑警还没在抓人的时候开过枪的程度,指望他掏出枪来就变成神枪手根本不现实,要是放在毫无压力的靶场他或许能在三十米打十环,还得用十分熟悉的警枪瞄准半分钟以上。
克里斯蒂娜突然爆发了,和刚才没怎么责怪周末的神情完全不一样,她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周末的胸口,大骂:“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很可能害死你自己!”
“为什么看到汉斯不开枪?他是个枪贩子,德州法律……”话说到一半她就改了:“去他-妈-的德州法律,汉斯要是多靠近十米、十五米,也许你已经成了倒在地上的死人了!”
“I’m-sorry。”周末诚心诚意的道歉,他发现原来光带个脑子来米国当警察,剩下的只是死路一条。
“别跟我道歉,反正差点死掉的人又不是我。”克里斯蒂娜转身离开了,临离开之前说道:“今天报告你写,两份!”
“OK。”周末带着笑容答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事。
低下头,周末弯腰把地上的‘枪’、‘空弹夹’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包里,又多走了几步用汉斯的斜挎包包带将这把开过的枪夹起,扣上了保险后放了进去。
他一点都没觉得这娘们哪不对,即便是情绪上起伏很大,在周末的脑子里也变成了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这一点,而他始终都没有看到克里斯蒂娜与平时不太一样的裤裆,那里,有些鼓,不像原来那么紧贴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