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汉子双手一握,很是慎重地点了个头,“爷就放心吧,爷保重。”
“好!”捧着衣服,林帛纶看了看他黝黑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房门口向外一探,不见半人,立即掩身往隔壁厢房一撞,入内急关上门,落下闩锁,整个人既将虚脱而去。
杂团五人自他离开,便停了耍摆两个,整齐动手拔下刀枪红穗,结长了蘸上了墨,提着刀布便把那猪仔整出了个人样。
不一会儿天渐渐黑下了,华灯初上时分,领班汉子唤停了众人,倏关爷的性命,一丝也不敢大意分散开桌椅,让众人出去,自已留在房里落闩,做贼般爬出窗户,回身关紧了,便大步往客栈门口走出去。
因为太过累了,浸泡在水里的林帛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当耳畔的拉弹声停下,他脚一抖,蓦地惊醒了过来,茫然里不知自已是在何处,双眼观看黑下的四周好一会儿,想起自已正在对那帮人下圈套,忙从水桶里翻出,擦干头发绑紧,穿起干净衣服,跑到床上抱起被子来到门边蹲守着。
黑夜来袭,世界处在一团混沌模糊里,暴风雨前夕很静,静的极为渗人。坐靠于门的林帛纶困顿打着盹,每当脖子无力疲软下垂就猛然惊醒,惊醒后竖耳倾听会儿又累极地阖上沉重眼皮打起盹来,一整夜反反覆覆,就这么不停重负循环着。
夜深人静,水冷冷的绿着,乌云翻腾滚着,寒风吹的杨柳沙沙作响,春来冬却未退的夜里,客栈打烊了,所有人都累歇了。原该是酣畅淋漓的冷夜里,忽然两条黑影从前方的顶屋升起。手中都提着泽亮钢刀,刀锋极利,在黑暗里泛泛发银,健步轻盈踩于瓦顶,发出细微声响疾快往一处厢房奔跑而近。
“呃?”再次惊醒过来,林帛纶竖起双耳,在死寂里听到细微的瓦声,整个人蓦然惊醒,双手抓着棉被,手心冒出一层冷汗,神精亦常紧崩地静静等待着。
下午送糕点来过,张马两人认得那乞丐落居厢房,抵达后从房顶跳落而下,蒙着黑巾的脸庞左右眺看,黑夜无声齐围向房门,把尖利砍刀伸入门缝轻挑着闩锁。
卡嚓!
黑夜很静,轻微的声音都清析无比,林帛纶耳朵紧贴着门,听得这声闩落,额头筋带一崩,够手握住一块椅柄,紧屏着吸呼等待着。
黑衣人挑开了门,飞速猫了进房,掩上门后左右往床榻猫走,忽然……
“卡嚓隆咚……”
“呃?”
慎谨的腿脚被什么绊到,黑夜里出声一阵巨大撞击声,张马两**惊,电目急速四下观看,漆黑中不见房中有人,眼着是块椅子摔倒于地,乞丐没有惊醒,刚刚松气时,忽闻外面传起门声,随后砰的像有什么东西砸地,有人咆骂:“吵什么。”
“快!”咋闻如此雷吼,张马两人骇然色变,同一时间提刀往床榻扑去,滋的劈落帘幕,又听得外面砰砰连声砸骂,快速瞥了床上隆起的棉被,提起钢刀霍霍就朝隆起的那一团猛剁强砍。
“谁啊?”
“吵什么?”
“三更半夜的。”
“什么玩意东西。”
林帛纶心跳剧烈,把房里的四块椅子全砸出去,见着四下终于沸扬了,急急关上门,捏着手掌乞求老天这两人快走。
砍刀入肉甚有手感,从棉被喷出的鲜血溅湿了两人衣巾,黑衣人见乞丐连挣扎都没有就死了,心里升起浓浓痛快,姓张的较为慎重,最后一刀往猪头砍剁,卡嚓骨裂血喷,见其黑头掉滑离枕,乞丐必死无疑,不敢多做停留,低声急道:“走!”两人火速转身窜出房门,跃着便朝夜空脱窜急离。
猫在门前的林帛纶听到吱呀门声,轻启了小缝见到黑衣人出来了,心头一诺,等他们跃上房顶,急忙开门往隔壁窜入,关上门板后来到床边,低头细看惨死的猪仔,见着棉被依然在身,被削掉抹黑的猪脑分成两半,心里一通凄惨默哀,轻步返回上了门闩,又急急从来到窗前,蹑手蹑脚爬了出去。
掩紧窗户,他片刻也不敢迟疑就朝客栈大门飞奔。来到栈厅,果见店小二睡在合起的数张长条椅上,立即上前提起他催促:“快给我开门,我肚子太疼了,急着去看大夫。”
小二哥睡的香甜,被摇醒就听得客倌要去看大夫,打了个巨大的哈切,漆黑一团也看不清是谁,迷迷糊糊来到大门,气无力地打开闩锁,送他出去后关上门板,累了一整天了,倒头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