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楼飞雪与楼齐天等人坐于一桌,隔壁坐着的则是一名很有气概中年人,中年人身侧坐着一位风韶犹存妇人,显然两人是夫妇,两人脸色皆是严峻独坐一桌,再隔壁桌就是风若能五个师兄妹,现在却只有四人,不见风全能。
自中午这群人突然集结前来,店掌栈早就吓的不清了,也不知他们要干什么,点了些酒菜茶水就这么诡异地从太阳正空坐到日阳偏西,寻常客人见着他们早就吓跑了,哪里还敢有人进来,眼看晚膳时间要到了,可厨房却还赚进半纹钱。店掌柜心里是哎苦连天,可又不敢作得半个声音,不敢动弹地立于柜台内等着、候着、当着雕像。
明明足有百来众,栈厅却诡异寂静。处在肃穆里,忽然外面传来两道马匹声,众人齐把目光往栈门看去,可谓同一时间,风全能和楼飞鹰整齐奔入,各自来到自已师尊老爹耳边禀道:“荆州牧并不入城,下令绍兴府清道,就在刚刚兵马已过了。”
话落,一阵锵啷声响,一道凹凸有致身影猝然立起,楼齐天大喝:“雪儿,你要干什么?”
楼飞雪死捏着宝剑,本就冰冷的脸蛋煞白,浑身打颤,吐霜对亲爹道:“我去看看。”
“站住。”楼齐天猛地站起,手掌力拽住她的手臂,急迫低咆:“不要命了。”
想得那个贼子,楼飞雪心里五味翻腾,一张脸儿雪白生霜,不知该如何了。
一旁的中年夫妇见着此幕,妇人叹息站起,走到楼飞雪身边轻轻拥抱住她叹道:“逆徒甘愿沦为走狗,飞雪不必再为其伤心。”
楼飞雪僵站着,冰脸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转身持剑大步就往内门跨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鹰看着你妹。”楼齐天对儿子使唤道,重重叹出一口气,似乎很疲地抱拳对中年夫妇道:“风二弟,二弟媳,荆州牧不入城,怕是见不到此畜了,该当如何为好?”
风御敌是风家庄右支掌舵,急也抱拳作揖,叹息地回看一眼最小的爱徒,但见她双眼肿如核桃,精神恍惚,心里是苦不堪言,“楼兄,你我皆不好过呀。”
“是呀。”楼齐天自然听过风若能之事,他是认识林帛纶的,对这个少年有着无比的好感,死活都不愿相信他会和能不风一起甘为走狗,凑前小声询问:“风二弟,为兄所认识的林小兄弟相貌堂堂,为人风趣,虽然有些挑皮,却极富爱心,怎么也会沦为走狗?”
“这……”风御敌直到现在仍是悬糊,让徒弟们出去一趟,返回时却走散了,爱徒寻落于隆兴,却又把身子许了个唤林帛纶少年。他在隆兴破了两桩案子,可却释放了走狗头子风不能及母狗,最后这个叫林帛纶的被判了通敌之罪,且还让皇上亲押回国都。然爱徒却被策封了永宁郡君,终日以泪流脸,这这这……,天下悬疑之事不少,可悬成这般的却着实不曾见过。
瞧风二弟一脸拮愕,楼齐天便知道自已问了傻话了,讷讷抱拳叹道:“看来只有探牢一途了,明日咱们回国都,先行探探林小兄弟再看走狗,不知风二弟以为如何?”
“这是自然。”别说爱徒如此模样,就单凭这个林小兄弟能为爱徒偷释风不能,他就得去看看到底何许人。
道路被清,通往临安府的绍室南路死一般的寂静,江抿领着大队人马抵达一处平坦丘地时,瞧了瞧四下,但见山峰树林在甚远地方,一条清流缓缓傍侧,四下延绵的是败草野丘,很适合兵马扎驻,当即抬手喝住:“停,今夜就在此地歇息,人犯安中,所有人埋锅造饭。”
“是。”南安军指挥使应喝,翻身下马对后面的副将们下达了命令,看了看天色,忙邀江抿道:“大人累了一天了,快到帐内淑洗先歇吧。”
捡回一条命的江抿点了点头,半毫都不敢大意地跨步往置于中央的双囚大步跨去,来到风不能牢前,笑着问道:“风不能,你原本是我宋室良民,更是一庄俊杰,又何必沦为走狗呢?你好好想一想,若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尽管说,我定然对皇上美言,足可弥消你身上之罪。”
风不能盘坐着,仰抬双眼哈哈笑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别忘了,连坏我好事的永宁伯都落枷了,你只不过是个贪官污吏,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你……”江抿气极,指瞪他大喝:“说是不说?”
“要说也对永宁伯说,虽然他坏了我的好事,不过却也是为救我下狱。”风不能理所当然说道,扭过头,“行了,你只是负责押送,这么多废话干嘛,滚吧。”
江抿老嘴蠕动,心想皇上虽然饶了自已一命,可自已犯的事不小,自已本来就是一荆之牧,若要贬三级听用还不如直接罢了他,趁他们还没交到司衙手中,先问出些密事上呈说不定能功过相抵。可是……
“会有你说的。”哼了一声,他甩袖转身,大跨如风便朝自已的帐蓬气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