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啊。”陆少群先是一呆,随后大哀,比窦娥还冤道:“我什么时候偷爹的印了,你这是栽赃。”
“哼!”项叶苏皱了一下小巧鼻头,漾起百花为之融化笑容道:“我说了,世伯他就相信啦,你敢不敢打赌?你会很惨很惨非常的凄惨。”
世人都知临安有个项叶苏,世人也知项叶苏是天下第一美人,可世人却不一定知晓,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其实是个女流氓。回想七岁前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不识她,恐怕就是他这辈子过的最逍遥的幸福日了。
那一年他七岁,随父从西平迁回临安,而她才三岁,三岁就如个玉娃娃了。初见时自已是喜爱的不得了,一开始还算平静,突然一日,她说自已抢了她的糕点,怎可能?别说他不爱吃糕点,就算爱吃也不可能去抢一个三岁娃娃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可是小王爷耶,啧!会去抢她的糕点?
当时他嗤之于鼻,不仅不受威胁,还狠狠的嘲笑了她一顿。可是,我的妈呀,她小嘴一纠,眼泪哗啦下掉,所有人就全相信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让老爹甩上墙壁当虎,更是第一次被她陷害。
后来那就更荒唐了,什么他偷看她淋浴,掀她裙子,最离谱的一次是,她说自已把她压在床上要奸污。那时她才几岁,才八岁啊,自已想奸也奸不来啊。这一次最惨,他被吊打了三天三夜,然后又在她阁楼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昏过去了,从此以后他就知道了,这女人美归美,可实在太恐怖了,见着了能跑多远跑多远准没错。
但是……
回忆悲惨的过去,陆少群脸一阵青一阵白,咽了咽口水翟然站起。
“等等……”呆子终于想通了,项叶苏急忙把他拉坐下,笑的如痴如醉,缓缓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低道:“都说将军醉卧沙场,姓林的身为大元帅,酒量肯定很好,别他没被撂倒,你就先倒了,用蒙汗药。”
哐当一声,陆少群下巴垮了,错愕难当瞟看桌下的青葱玉掌,一颗心火里来水里去,深陷在水深火热中,挤出眼泪求饶道:“叶苏郡主,郡主娘娘,这位可是奴才的顶头上司啊,对他用用用……用这个,明天我还有命在啊。”
见呆子这么没用,项叶苏那连花都醉的笑容敛下,把药粉塞于他掌中,晶玉贝齿沙磨,阴沉沉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向父王说你毁了我清白,从此欺负你一辈子。”
“我去!”和人间炼狱相比,亡命天涯算什么,两权相害取其轻,陆少群右掌往包纸一搓,左手握住桌上玉壶,食中两指轻启壶盖,右手看似握去,实则把粉下进酒里,一手拿杯一手拿壶,畅笑出了席位道:“恭喜纶爷,贺喜纶爷呀。”
正为爱妻添了菜,忽闻陆少群贺喜,林帛纶知晓他是要来敬酒,马上搁筷站起,亦也笑容满面道:“多谢陆爷吉言。”
“慢!”惊见婢女要为林帛纶斟酒,陆少群心头一惊,急步上前笑道:“这杯是我敬纶爷的,自然用我的酒,你们都下去吧。”
红袖与心梅两人互觑了一眼,强忍住笑容,屈福下身,拖着酒壶轻轻退到旁侧,还真的让夫人料到了,小王爷要惨了。
聆得这番话,林帛纶蓦地眼眯成缝,挑眉头观看姓陆的虚伪贼脸,心想这家伙八成是想把自已灌醉,他那一壶里肯定是极烈的玩意错不了。
“嘿嘿嘿……”若是知这家伙给自已下药,林帛纶不当场把他塞进老鼠洞才怪。他以为只是较烈的酒,所以只是阴森森露齿而笑。笑的陆少郡额头那颗大汗滑下脸颊,这才愉悦屈指敲了敲他提于手的玉壶,调侃道:“想必陆爷这壶可不简单吧。”
咕噜,陆少群额头滑下脸颊的那颗大汗顺腭坠地,脸上的笑容几乎维齐不住,心脏卟通卟通差点蹦了出来,错愕回头瞧了项叶苏,却见她睁着清如镜子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澜澜,展现她那副人畜无害的绝美微笑。
“纶……纶爷大……大喜,一杯半杯不会……不会说不喝吧?”那娘门尤极的恐怖,陆少群强行压下要蹦出的心脏,壶嘴前够到桌前,抖擞为他的酒杯斟了起来。
皇甫烟笑吟吟看着小王爷斟的到处都是酒,目光粼粼烁闪,待到他为相公斟满了,不徐不缓横臂拿拾起杯子,柔声道:“怎可让小王爷斟酒,岂不是折煞了,须得妇人侍候才是。”
“这……”
“莫不是小王爷瞧不起妇人所斟之酒?”
“当……当然不是……”
只要不是就够了,皇甫烟没等他把话说完,微笑对傍在旁边的心梅和红袖吩咐,“快取酒杯给小王爷。”
“这……不……”
没等他不,红袖速度飞快,侧转了一下,手中已拾着一个空杯,倾身轻搁于陆少群跟前。心梅则疾快往陆少群抓去,抢过他的酒杯与玉壶,杯往林帛纶跟前放入,酒则没收。两人合作无间,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手臂交叉而过,丝毫没有相碰,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