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下,自己可要差得远了。血煞瞥见雪在看着自己,眉头轻皱,并没有言语,也由得雪瞧着了。婉儿心下不觉好笑,这人当真颇为有趣
,被一女子这般瞧着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不解风情。
赛罗见雪如此,笑容不禁隐去,眉间隐有一丝忧郁,往昔,雪唯有对自己才有如此眼神,现下却对自己形同陌路,只怕在她心中,
自己只能是朋友,仅此而已了,想要回到往昔,他明白,那是断断不可能了。只是现下瞧见雪似对血煞暗生情愫,心中不免会难过,可又
要装作若无其事,个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明白了。婉儿柔声:“只要一息尚存,一切可以从新开始。”赛罗释然,笑了,是啊,一切可
从新开始,即便她已记不起自己。
血煞似注意到了赛罗的心事,避开了雪的目光,毕竟自小,却也没有被少主这般瞧过,有些不自在起来。明白赛罗对雪的心意,自己
不应在这时趁人之危,少主不过是将自己看作了赛罗的替代品而已,绝不会对自己动心,便是少主真的动心,自己亦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少主心中的位置,自始至终都是赛罗的,只容得下他一个罢了。婉儿心中一动,自将师兄与雪拉到一起,有意让俩人谈心,不由分说将
血煞拉到一旁,血煞不明白,婉儿又好气又好笑,道:“人家俩在那说话,你站在一旁做什么?!”血煞皱眉,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
听的?”婉儿哑然,真不知怎么和这人解释,便也没再理会他。
雪与赛罗走在一块,俩人都有些不自在,对雪来说,赛罗既陌生又熟悉,且风度翩翩,与血煞一比则要显得更世故些,血煞又闷又冷
不苟言笑,自己与他在一起不禁会有压抑、紧张感,而赛罗则不同,开朗许多,不觉给人一种无形的亲切感,若是要恰如其分的形容他俩
的话,赛罗似水、血煞似冰。自己曾问过血煞赛罗是怎样的人,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与血煞说的不差分毫,连日来,自己几乎都看不到他
的笑容,有时偶然有淡淡的微笑,却是对着他手中的剑。
痴痴看着。这柄剑,对他来说,定是意义非凡吧?只是为什么。自己接触它时,
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这剑连在一起似的。
不禁让自己好奇,这么柔情似水的男子,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呢?一定美若天仙吧,想到此处,不觉转头看了看婉儿,却是
以为他们俩是夫妻了。如婉儿这般,才配得上赛罗吧?岂知,赛罗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不觉竟是看得痴了,雪回过头,疑道:“公子为何
这样看着我?”赛罗忙移开了视线,望向别处,余光一瞥间,尽是忧郁之色。
雪释然,便问:“公子可是有心事?”赛罗身子一震,默然
,应声。点头默认了。攥紧了手中的无念剑,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想为她带来困扰,无奈,雪已看了出来,也瞒不了了。赛罗只得道出了
原委,雪听完,也不知怎么去安慰他,也只能静静听他诉说心中对妻子的思念,亦是对她的思念。但是,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似乎难以
启齿。
赛罗见雪如此,并不难过,现在他知道,一切的希望全在神界。只要饮用了天池净水。便可无事。所谓神魔之井,足可一步跨越俩界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永困井底,不见天日。对于血煞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他无需借助外力也可在神魔之井中来去自如但
对于赛罗、婉儿来说可不是如此简单,走错一步,便会失了性命。
四人路过血煞府邸,众侍卫前呼后拥定要四人歇歇再作打算,四人便也没有拒绝,连日来的奔波也是乏了。“将军......请用茶.
.....”但见那侍卫端着茶盏的手不停颤抖。竟不敢抬头,一看便知对血煞很是害怕,血煞也不言语。见那侍卫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接过
茶盏,不忍骂道:“废物!”
那侍卫被血煞这一言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属下罪该万死......”其情其状煞是可笑,
婉儿不禁轻笑出声。也不好多言,赛罗无奈。却见血煞理也不理,肃道:“带三位客人去厢房歇息。”侍卫依言将三人带了下去。
婉儿从不喜人跟着,何况难得与赛罗有独处机会怎会放过,便叫那侍卫不必跟着,岂知那人说什么也不肯退走,婉儿正要发作,赛罗
悄声耳语,这人也是奉命行事,如若不然只怕回头血煞岂能饶了他?也就由着他了。赛罗不由得转头望了望身旁的雪,隐隐温柔、失落尽
在其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牵她的手,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婉儿执意要与赛罗同住一间房,赛罗无奈也只得应允,哪知婉儿太累了,没一会便睡着了,赛罗无奈失笑,却毫无半分睡意,如今再
次回到魔界,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似历历在目。不曾改变,一切都不曾改变变了的,只不过是人罢了。此时
此刻,心中充满着内疚与自责,冥王将独生爱女托付于自己,千叮万嘱务必照应周全,可如今却.......虽冥王嘴上并无责怪之意,但心
中充满了悲愤,听着自己的女儿唤自己作伯父。当真是心痛如绞!
却也明白这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也是强求不来,至少,现下还能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呵护她,让她快乐,这是她作为一个父亲,唯
一能做的事了,只是冥王终只是个父亲,在女儿面前,他只是个父亲,虽说胸怀天下,却也......看着女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
。心急如焚,召集名医,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仍旧没有半点起色。
一怒之下,竟将那些个沽名钓誉的郎中、名医尽数杀了,以泄心头
之恨。可这并不能挽回什么,冥王这一刻才明白,他对女儿,亏欠太多太多,想挽回却是有心无力。但赛罗却始终没有放弃,尽管冥王对
自己视如己出,但见雪如此,心中很是自责,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现只盼天池净水能救雪,也算还了冥王的知遇之恩了。
不觉,听到敲门声,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也是好奇,开门一看却是愣住了,却是雪站在门外微笑着。“睡不着,见公子屋里仍有烛
光,所以过来看看。”赛罗一脸惊讶,若是换做从前的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半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见赛罗如此,雪的笑容反而更明显
了,道:“若公子不介意的话,可否陪我走走?”赛罗也正有此意,便也同意了,二人来到一处小拱桥之上,驻足,凝望。只见下方是一
个荷花池。水波荡漾,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荧光,仿佛流光溢彩,煞是好看。荷花争相绽放,簇拥着俩人微风拂过,微凉似寒。仿佛
在低声诉说这什么。花瓣摇曳,却也温柔无限。
风过无痕、水过亦无痕,此刻赛罗的思绪,却也是跟着风,不知要去往何处?也许是随风随行,到哪便是哪了吧,相思是苦,想念是
痛,如同呼吸一般,深埋心底。虽思念之人就在身旁,却是咫尺天涯......
莫失莫忘?是的,至少对他来说,是的。但,却不知如何向她
开口,在她面前,似乎自己从未曾如现在这般局促,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是,自己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真实、逃避她,不断的
提醒自己终有一天,她会记起一切,只是不知,破镜重圆?真是可笑!一旦擦肩而过,便不可能再回头。此刻与她并肩而立,俩人之间像
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的陌生。不觉,转头看他,披肩长发、一袭白衣。红唇微启,胜似那初夏樱桃,娇艳欲滴。细眉似柳,清丽脱俗。虽
不语,却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赛罗不禁看得痴了,一时竟忘了说辞。好在雪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看了看他,便没再多言。
“公子?”赛罗讶然,应声道:“何事?”学犹豫些许,虽知这问题有些唐突,却是忍不住心中好奇,便问:“你的妻子是怎样的人
?”赛罗一惊,不曾想雪竟会问这问题,雪见赛罗仿佛有难言之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这实在有点失礼。半晌,赛罗释然,道:“她
,温柔、善良;体贴......”赛罗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直看着她,雪不禁有些局促,面色微红,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这么注视过自
己,想回避,却怎也移不开视线,俩人就这么望着......望着......
从赛罗眼中透出的是凄楚、萧索,隐有一丝感伤、温柔,仿佛从他眼中雪瞥见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不知为何却在隐隐作痛
。是在为这男子心痛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异感觉?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担心他?难
道真如他所说,自己与他......本就相识?现下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赛罗想的、念的皆是他妻子,而自己却只是路人。无奈只得低下头去
,忽的,听赛罗轻声:“你......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