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光道:“就是你屡遇奇遇这一方面了,你想过没有,自你出道江湖之后,经历过的种种奇遇,对于其他常人来说,其中的任何一件几乎都是一辈子也不可能遇上的,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在这一方面,你的运气可是好过了其他任何人。”柳靖阳其实私底下也想过这件事情,当即便并没有反驳,说道:“不错,这一方面我的运气的确是比较好。”薛道光道:“天道虽然无常,不过大底上也还是公平的,但凡常人,若在一方面有所得,那在另一方面便该有所失,而且所得与所失,往往还是呈对应之势。因此柳教主你能够遇上别人都无法遇到的机遇,便也理所当然的会遇上别人都不可能遇到的麻烦。”
柳靖阳听薛道光说了这话,仔细想了一想,倒也觉得甚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按照刚才真人的说法,我的确是应该承受比常人更加多的困难才对。”薛道光伸手在自己胡须上摸了几下,说道:“既然柳教主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那现在就该打起了精神,好好去面对这些困难才对,切不可再在这里埋头抱怨,自怜自哀了。”柳靖阳道:“我刚刚在这里并不是在埋头抱怨,自怜自哀,我只是情绪暂时有些低落,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去为自己洗脱这个不白之冤而已。薛真人,你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证明我的清白。”薛道光摇了摇头,道:“贫道乃是方外之人,一向不问凡间之事,哪里会有什么好的办法,要解决这件事情,还得需要柳教主你亲自想办法才行。”
柳靖阳听了这话,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连薛真人你都没有办法,那想要证明我的清白可就更加困难了。”薛道光道:“贫道虽然没有办法,不过柳教主你也不必如此灰心,有道是天道循环,各承其运,只要柳教主你能找到陷害你的线索,并顺藤摸瓜,查出陷害你的元凶,便一定能还你一个清白。”柳靖阳道:“这次陷害我的元凶乃是金国的新任皇帝完颜乌禄,若按薛真人说的这个办法,我岂不是只有再次前往金国去了。”薛道光道:“以柳教主你现在的武功,普天之下,任何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就算要你再去金国一趟,那又有何妨呢。”柳靖阳听薛道光说了这话,略微想了一想,说道:“如今中原武林已然没有我立足之地了,为了不让武林各大帮派将矛头指向明教的其他教众,我倒当真不如去往金国一遭。”
薛道光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既然柳教主你已想好了应对之法,那老道便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柳教主你一路上多加小心,老道这就告辞。”话还没有说完,人已飘然远去了,柳靖阳见他年纪虽大,但行走的速度却快得惊人,不过才一眨眼的时间,便已消失在了前方,心中不禁感叹起来,暗道:“难怪他一直跟随我的身后,我都没有发现,原来他的轻身功夫竟也如此厉害。”一阵感叹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辨明了方向,便迈起大步往北面走去。行到傍晚时分,已然来到了宋金交界之地,柳靖阳不想惊动守关的金兵,因此就没有硬行闯关,而是站在了远处仔细的观瞧,想等到天色之后,再悄悄的混过关去。然而才瞧了不过片刻,却忽然听得身后竟有马蹄之声传了过来,柳靖阳心中陡然一惊,寻思: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宋境方向还有人往这里赶来呢,难道他也想趁着夜色混过关去吗。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当即便回头望了过去,一望之下,禁不住又大惊了一跳,原来那马上坐立之人竟然只是一个女子。柳靖阳心道:“这女子胆子还真够大的,一个人独自前行本就十分危险了,她却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来此,若是被守关的金兵的给抓到了,下场可就惨得很的。”想到这里,便又凝神往那女子的身上仔细瞧了过去,然而那女子面上却罩着一层面纱,根本就无法瞧清楚模样。柳靖阳心中忽然间对那女子有些好奇起来,迈开了脚步便朝那女子迎了上去。那女子纵马奔到近前,一下瞧见了柳靖阳,忽然发出了一声喜悦的惊呼,叫道:“谢天谢地,柳大哥,我总算把你给追上了。”说着,一下跨下了马来,俯身就扑在了柳靖阳的怀里。
柳靖阳虽然还是没有看清她的面目,但已然听出了是陈君竹的声音,心中立时陡然一震,伸出双手扶住了陈君竹的肩头,说道:“君竹姑娘,你不好好的待在驻地,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陈君竹道:“我不要再待在驻地了,自从上次跟你返回大宋之后,你便一直将我一个人安置在驻地,我整日见不到你的面不说,就连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都很困难,我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从现在起,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半步的。”说着,语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在哭泣。柳靖阳掀开了她头上罩着的面纱,果然见她那张俏丽的脸上已然满是泪珠,于是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泪水给擦拭了干净,说道:“君竹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将你独自安置在驻地,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忙着与金人交战,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你,你应该理解我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