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精明练达的王阳明先生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冯牧不禁出声说道:“其实赵爷爷并未正式收我为徒,但我却是他的嫡系传人,他之所以不告诉我这些,肯定有他的打算,我对他深信不疑。”
用手捋了捋胡须,王阳明淡淡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也不清楚所谓的‘御神’之境,不敢贸然揣测,更无法凭空捏造告诉你。若真是如此,这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冯牧心中一直很好奇,王阳明先生与那许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急于知道答案,便出声问道:“先生,为何赵爷爷让我来找你,却不让我在你面前提起他,而你知晓这心法,他却不知道?”
似乎知道冯牧早晚会问到这个问题,王阳明平静的说道:“我与他原本是忘年交,在我年轻时,遇到了游历天下的赵三水,我们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我请他去我家作客,我们秉烛夜谈,坐而论道。对彼此的见解都很推崇,却都无法用自己的那一套彻底说服对方。”
冯牧仔细听着。
王阳明继续说道:“赵三哥在我家住了三日,直到第三天夜里,天空里如然想起胡笳凄凉的声调,听在人耳中,让人心痛欲裂,肝肠寸断。‘胡笳十八拍’一节漫过一节,好似那滚滚而来的浪涛,携带着吞噬一切之力,让人在它的裹挟之下,好似蝼蚁一般卑微,只剩下苟延残喘。”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之时,三哥却找来了一根擀面杖和一只铁盆,用力地敲打着铁盆,以‘秦王破阵乐’相抗衡,胡笳声调被扰乱,我一家人得意保存性命。”
听到这里,冯牧不觉称赞道:“来人的内力很深厚,只是他跟赵爷爷有何冤仇,竟然还殃及无辜?”
沉浸在回忆中的王阳明,顿了顿说道:“我在事后也曾追问过赵三哥,可他绝口不提,我也只得作罢。当晚的情形实在诡异,天空中出现一顶雕花红轿子,四名身穿红火衣衫的侍女抬着轿子在空中飞舞,好似天女下凡,浑然不似人间所有。”
“院中的灯笼光芒不足以看清楚她们的脸,直到轿子停落在院子中,我才看清她们她们的脸,具是深眼高鼻,而细看她们的服饰,我才明白他们来自西域。”
“轿中走出来一名红衣女子,一掌挥出,赵三哥躲开之后,院中的假山上留下一道巨大的掌印。他们交手几个回合,最后赵三哥重伤吐血,女子便重新坐回轿中,倏然而去。”
冯牧不由得惊呼道:“那女子好厉害,赵爷爷竟然都被她打伤了,她为何没有赶尽杀绝,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走了?”
王阳明长叹一口气,说道:“虽然留下了三哥一命,却也叫他生不如死了,因为三哥全身的筋脉已然被震断,形同废人,虽生犹死。”
冯牧睁大了双眼,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我认识的赵爷爷可是武功盖世的啊?”
“别急,我自会讲给你听。当时我跑到三哥面前,还不及开口,他便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道:‘快带我去找云中先生’,也正是那位‘云中先生’,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