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流的忍术在他头脑中浮现出来,冯牧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变成了水。他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水流在他每一寸肌肤流过,进入他每一个毛孔。他从未觉得在水中是这般的自由,就好像在母亲的肚子里一般温暖。
大火依然在持续烧着,水温快到了沸腾的边缘。可是冯牧不会在意这热辣辣的刺痛。灼热的水随着他的耳鼻流进了他的身体,冯牧呛水之后,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同咳嗽出来的丝丝血迹。
原来他的七窍都已经渗出血来,农夫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手依然没有离开冯牧的头。他另一只手搭在冯牧的动脉血管上。只要还有微弱的跳动,他就不会放手。
哪怕这孩子已经七窍流血,哪怕他全身灼热得如同火炭。
忍术,只有在极端痛苦中忍耐下来,才是这忍术的究极奥义。
对于冯牧而言,这样的时间,每度过一秒钟就相当于一个时辰那般漫长,他遭受着双重的痛苦,而且已经无力反抗。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他已经不知道要运功抵抗,凭借生命的本能,他只能够尽量的忍耐,将自己想象成这其中的一部分。
农夫终究还是将他拉了出来,被拉出来的冯牧气若游丝,浑身酥软,就像一条被煮烂了的鱼。然而农夫并未就此罢手,手一扬便将冯牧甩了出去,冯牧向一只风筝一般飘在空中,像一块巨石一般砸进冰凉的泉水之中。
极致的灼热之后,立马就是极致的冰冷,头脑还处于昏沉状态的冯牧立马清醒了过来,他睁开已经血红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什么,然而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被鲜血和水模糊了视线,冯牧只能在水中摆动双臂,向着水面游去,当他刚一冒头,便被农夫压了下去。身子再度沉入水底的冯牧,感受着周身细微的变化,丹田中的气息游走于全身,他渐渐觉得自己已经与冰凉的泉水融为了一体。
原来忍术不是靠突破身体的极限,也不是拼了命的忍耐,而是由内而外的发觉丹田之气,将自己遭受的痛苦掩盖起来。
原来忍术并不是要泯灭自己的内功气息,而是用一种浑然天成的气息掩盖杀气,让自己与周遭的一切合二为一,让对手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沉入水底的冯牧,头脑中飞速浮现这些念头,然后身体停止了动作,就仿佛一具僵硬的尸体,沉到了水中。农夫一直在感受着他的脉搏跳动,沉入水底的冯牧,脉搏的跳动变得十分微弱,却不再似之前那般狂躁。
农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样看来,这少年已经初步掌握了千鸟流的忍术,只要他长期坚持,就一定能够达到忍术的极致。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起这个孩子来,因为他们十人莫不是武学奇才,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可是用了十天才初窥门径,而这少年只用了一晚上不到,就掌握了初步的修炼之法。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有放心将未来交给这些后辈,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加精彩。农夫这般想着,然后放开了摁住冯牧的手,因为已经不需要强制他修炼忍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