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堂之后,冯牧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皇帝朱厚照,这一次相见,距离上次,又过了好几天,朱厚照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臭气,一种死人的尸臭。【ㄨ】
但是冯牧知道他还没死,眼前的朱厚照确实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僵尸。但是冯牧突然觉得很悲哀。这人可是帝国最高的统治者,堂堂九五之尊,却活得如此身不由己,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自己掌控。
这便是生为帝王的悲哀吧,冯牧在心中这样感慨着,然后便听到皇帝朱厚照说道:“原本还想将一切摆平之后,再将这个江山交由你去打理,可如今老天爷似乎不想给我那么多的时间。”
皇帝一开口便这样说道,让冯牧顿觉得心神不宁。这一句的分量就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沉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一出生,就开始流落江湖,从未经过学习和训练,没有帝师教导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皇帝,更没有皇帝在他耳边谆谆告诫,他有的只是江湖上搏杀所累积的经验,以及对危险敏锐的感知。
但是这些本事,不足以治理好一个国家,不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民生,乃至科举赋税,他都不懂得,而突然要让他接手一个帝国,做好了还好要是做得不好,可就是昏君,背负千古骂名这样的事情,冯牧并不在乎,但是置万民与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如何能忍心?
朱厚照看着冯牧惊愕的面容,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说道:“父皇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可曾怨恼与我?”
冯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个时候的他,头脑还有些发懵,对于皇帝的话,听清楚之后,就本能的反应着。
看在皇帝眼中,朱厚照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父皇知道,一下子将这么大的担子交到你的手上,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要明白,这是上天的选择,竟然他已经选择了你,你就只能勇敢的面对,不能够逃避。”
皇帝如此说着,再看冯牧,依旧是那副发呆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一口气,道:“你与为父的命运何其相似,我们都没有兄弟来继承大统,似乎做皇帝就是唯一的选择。为父当年也抗争过,也荒唐过,但是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便明白其中的意义重大,不能有半点的马虎。朕也知道你不愿意被束缚,但你就当是替朕完成遗愿,可好?”
地位尊贵,盖世无双的皇帝,竟然如此诚恳的对一个小孩说出这番话,就连在旁边一直看着的童非也不禁有些震动,只是他早已经毁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变化。
冯牧听完之后,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他还未说完,朱厚照便打断他道:“叫父皇。”
冯牧有些叫不出口,但是他咳了两声,顿了顿,有些艰难的说道:“父皇,对于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在他的心中,从未将自己视为皇子,自然也很难在皇帝面前自称儿臣,他本能的觉得自己这是一个江湖中人,虽然有责任维护社稷江山,但却不是以皇帝的身份。
听到冯牧这句话,皇帝朱厚照突然一口气噎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当年他与父皇的对话,那个时候的他,只是比现在的冯牧稍微大一点,却与他一样不喜欢当皇帝,而向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愧是朕的孩子,就连想法与个性都跟朕一样。”皇帝朱厚照喃喃说道,然后对旁边的童非说道:“朕已经决定了,请先生给朕服下那禁药‘夺天机’,在朕执政期间发生的事情,朕要亲自解决了才有面目见先皇于九泉之下。”
一旁的老魔头童非阴阳怪气道:“陛下贵为九五至尊,怎能够服用那样的药,到最后它可是会让人变成怪物的,陛下当真考虑清楚了吗?”
皇帝朱厚照看了看冯牧,然后对着老魔头,认真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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