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近来苏流觞与我走得近些。
一个个都觉得他们堡主委屈得很呐。
我睁开了眼,这车颠得再不能好好入睡。
“夫人……知道?”这话,他踌躇了好久才说出。
车帘摇晃,透了丝冷风进来,看着上头那晃动的图案,我无声笑笑,“尤末,有些事情,不能只靠耳朵听、眼睛看。连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准,更何况你只是听旁人说?”
男子疑惑,话里却带了些惊愕,试探的说着:“夫人的意思是……”
“永远不要把别人的判断加在自己身上,这点,你得向你爹多学学。我叫他一声‘昆叔’,可不是因为随着你家堡主一道喊。他在上官堡,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有几时如你们兄弟这般沉不住气了?”
此刻,也不知是不是道路稍好了些的缘故,车被赶得稳了些。
“我爹他……”
“你爹,他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看得剔透。”想及尤昆,我不由笑笑,“不该做的就不要做,该做的时候就要快很准地立马去做。但在此之前,都得把事情计划打算好了再开始。这几日发生的事,你凭着自己臆断行事,认为生病就该找大夫,更何况我病状突发毫无征兆,十有**是假装昏厥,引你家事忙的堡主来探,于是便就这么想着随意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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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男子沉默。
“这些日子,你从大夫那听来的东西,是不是让你揪心纷扰了许久?我病症是真,你那些时日可是为了‘告不告知他’而辗转难眠?”
尤末默了半晌,沉声道:“夫人聪慧。”
“我旧症复发,这事可大可小,若当真闹到上官若风那,还不知该如何收场。我同你相处时间不长,所以你并不知晓我的脾气。我也直接同你说,今日我放过你,的确给了你父亲几分面子。”我低眸,看了看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戒指,声音淡漠,“上官若风狠起来的模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马车骤停。
“砰——”的一声,路旁似有重物落地。
我疑惑,挑开马车窗帘。
微讶。
只见泥泞雪地之上,男子笔直地朝我的方向跪着,目光如炬,神色严谨,嘴唇抿得紧紧的。见我挑开窗帘看他,他才开口,“尤末愧对夫人!”
声音洪亮,盖过风雪树枝声,向周围四处散开荡去……
然后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之前倒从未发现,这个尤末竟是这么个敢说敢做敢认敢悔的人。
我不拒不躲的受了这一礼,放下窗帘,“好好赶车,我睡会儿。”
车帘外,男子松了口气。
马车再次开动,平平稳稳,再无颠簸。
两人再无话语,我撑着额头,听着风卷声、雪落声、马蹄声、车轮碾地声、缓缓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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