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钰弟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香姐,你去哪了?我都等了你一整天,我没有毒害父皇,我是被冤枉的……”说着话,唐钰的眼泪流淌下来。
“朕,知道,钰弟一定是受人的陷害。”说着话,唐凌侧头说道:“送钰王去寝殿休息。”
随着她一声令下,有两名带刀侍卫走到唐钰近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胳膊,低声说道:“殿下,小人带你去休息!”
“本王……本王不想去休息,香姐,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香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见唐钰站在原地不肯走,那两名带刀侍卫下意识地回头看眼唐凌。
见她冷冰冰地眼神向自己射过来,两名侍卫吓得身子一震,再不敢犹豫,搀着唐钰的胳膊,几乎是架着把他带出花园。
等唐钰走到,唐凌背着双手,从上官秀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径直地来到凉亭,坐下,目光一转,看向落在草丛中的那只酒壶。她抬手指了一下。
一名带刀侍卫立刻走上前去,将酒壶捡起,捧到唐凌面前。
唐凌拿起变了形的酒壶,微微晃了晃,撩目看向上官秀,笑问道:“上官爱卿,你能为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上官秀慢慢扭转回身形,对上唐凌的目光,一言未发。
唐凌含笑抬手指了指上官秀手中所提的宝剑,问道:“你拔剑又是何意?”
未等上官秀说话,有两名带刀侍卫箭步走上前来,将他手中的宝剑一把夺了过去。
唐钰挥了挥手,在场的禁卫军武士们纷纷躬身施礼,然后退出花园,只留下带刀侍卫们站在四周。
“你,真的是让朕太失望了。”唐凌拿起酒壶,向唐钰所用的那只杯子倒了一杯酒。
而后,她捏起酒杯,深深看眼上官秀,问道:“在你眼中,朕就是个不念骨肉至亲,会毒杀胞弟的暴君吗?”
说话之间,她目光深邃地看着上官秀,过了片刻,她突然一扬手,将杯中酒直接倒入口中。
啊?!上官秀心中惊呼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唐凌把鸩酒喝了?不对!难道,她给自己的根本不是鸩酒,而是一壶普通的酒?
“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再怎样心狠手辣,又怎会去残害朕的手足至亲?
“上官秀,你对朕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要朕如何能信任你,又要朕如何去重用你?
“你还记得朕当初对你说过的话吗?朕能让你得到一切,也能让你失去一切,哪怕是父皇对你的赏赐。
“上官秀,念及你曾有恩于朕,朕今日不杀你。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回到你的贞郡去,没有朕的旨意,永不得入京。还有,朕会削去你的爵位,罢免先帝封你的官职,收回先帝赐予你的御剑。
“朕,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不懂珍惜,朕对你已仁至义尽。回到贞郡,朕希望你能好好反省,想一想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说到这,唐凌放下酒杯,走到上官秀的面前,精美绝伦的凤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幽幽说道:“你可知,在夺旗赛上朕有特意派人交代齐飞将你淘汰,是为何?朕怕你留到最后的十支队伍中,会被接下来发生的混乱所伤。”她轻轻叹了口气,注视着上官秀良久,缓缓摇了摇头,她收回目光,转身向花园外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听说贞西边境的虎牙关缺兵短将,你就去那里做一名营尉吧,以你的资质,也只配在边陲小城做一营尉!”
唐凌走了,走得那么洒脱,好像她从未来过这里,上官秀呆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明白,自己输了,在这场宫廷的阴谋当中,自己一败涂地,连还手之机都没有。
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上官秀体会到了何谓大起大落。
一天之前,他因救驾有功,由一介平民,一跃成为一等子爵,并得到都卫府副都统的官职。
而一天之后,他的爵位被一撸到底,又变回平民,官职也由都卫府的副都统变成看守边关的营尉。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很怨恨唐凌才是,而实际上他对唐凌的怨恨并没有很深。
正如唐凌所说,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是,他没能把握得住罢了。
不过上官秀并没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救唐钰,是他欠他的,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连本带利的一块还了。
要说他现在最怨恨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怪自己未能看出唐凌的试探。
心机算尽,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现在,上官秀突然能领悟邱策自尽前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