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雨霏呆呆地看着自己,蹲在树干上良久未动。上官秀无奈地摇下头,身形晃动,突然凑到她近前,同时在她的背后拍了一巴掌。
吴雨霏差点惊叫出声,受他的拍力,她身子前倾,大头朝下地摔了下去。
她在空中折了个翻,落地时,刚好是双脚先沾地。她抬头不满地看着上官秀,见他正指着树下,示意自己赶快休息。
真是霸道!吴雨霏在心里嘟囔一声,不过她并不讨厌上官秀的霸道,反而很喜欢,这让她觉得自己在受人呵护。自从师门被神池所灭,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她故意瞪了上官秀一眼,走到树根前,坐了下来,抬头望眼树干上的上官秀,问道:“你多大了?”
“和你一样。”
“也是十八?”
“是。”
“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的?”她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受内伤的关系吧。”
“那一定是很重的内伤。”
“是啊,差一点就五脏俱碎了。”等了一会,听下面一点回音都没有,上官秀低头一瞧,发现吴雨霏已坐在树下,双眼闭拢,呼吸匀称又冗长地睡着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管灵武有多高强,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体力不如男子,急行了这么远的路也是累得不轻。他脱下自己的外衫,向依偎着树身的吴雨霏抛了过去。
外衫飘落下来,马上要掉到吴雨霏身旁的时候,上官秀手臂向外一挥,灵气散出,空中也随之刮起一股轻风,刚好把落偏的衣衫吹到她的身上。
上官秀收回目光,在树干上盘膝而坐,望着入山口的方向,陷入沉思。自打来到贞西,发生很多的事情,他也需要整理一番思绪,考虑修罗堂以后该如何发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上官秀举目望望天空,感觉现在已差不多快到卯时。
恰在这时,在入山口那边行来数骑,上官秀心中一动,从树干上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声息皆无,仿佛四两的棉花。
他凑近到吴雨霏的身边,伸出手来,轻轻盖住她的嘴巴。
他的掌心刚接触到吴雨霏的嘴唇,正处于沉睡中的她立刻抓起紫金弓,刚要抡出去,上官秀发出嘘的一声,向入山口方向指了指。
吴雨霏完全清醒过来,大眼睛看着上官秀片刻,她无声地点点头。上官秀把她从地上拉起,而后两人双双窜到树干上,透过枝叶,向外观瞧。
这时候,来人已行到入山口的中段,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上官秀和吴雨霏眯眼细看,这几人都不是番人打扮,穿着和风人一模一样,见状,上官秀和吴雨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大人,您说,丁伦会来吗?”一名身穿青衣的大汉向人群中的一名中年人问道。
那名中年人淡然而笑,语气笃定地说道:“他一定会来。”
“他会接受我们的条件?”
“他不得不接受!他想做巴族的族长,而苏巴是他最大的障碍,没有我们帮他,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搞不定苏巴。”
“但是,巴族在沙赫并不算是大族。”
“可巴族和克族有姻亲,先拉拢来巴族,便可以通过巴族这个媒介去拉拢克族,只要克族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也就成功一半了。”
“大人英明!”中年人身边的几名大汉齐齐拱手。
青衣大汉笑道:“我们的陛下更是高瞻远瞩,雄才伟略,这一招釜底抽薪……”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人突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青衣大汉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不远处的上官秀和吴雨霏都听得清楚。后者诧异地看着上官秀,听口音,对方说的是标准的风语,听对方的称呼,又是大人又是陛下,他们显然不是番人,难道是风人?
上官秀此时也露出疑惑之色,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他们是朝廷的人?可是不应该啊,朝廷一向看不起番地,再说,朝廷若是派使节进入番地,一定得经过虎牙关,但是最近没听说有朝廷使节出关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秀向吴雨霏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见中年人露出不悦之色,几名大汉不敢再多言,规规矩矩地守在中年人的左右。
等到天近辰时,若开山的入山口那边又行来一队人,这一队人起码有三、四十多号之多,身上穿着清一色的兽皮,为首的一名大汉,三十出头的年纪,虎头豹眼,相貌凶恶。
上官秀看过丁伦的画像,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名虎头豹眼的大汉正是他们行刺的目标——丁伦。
他双目微眯,看向身旁的吴雨霏,后者会意,抬起紫金弓,将其灵化,而后,她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灵箭,搭在灵弦上,箭锋直指迎面而来的丁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