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忠正色说道:“潘长老,时至今日,我方已无胜算……”
“好了,不必再说!”刘俊猛然挥了下手,沉声说道:“晋城是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下来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晋城拱手让给旁人!以后,谁再敢提弃城之说,我必严惩不贷!”
宁忠话到嘴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咽回到肚子里。
那名少妇也是飞花阁的长老,名叫潘迎香,她对刘俊微微一笑,说道:“阁主英明!不过,死守城池,的确不易,我们当主动出击才是,只是晋城外的金川军兵力依然众多,我们若主动去攻,实难取胜,依我之间,我们还是在禾云岭设伏,偷袭金川军的后军补给,断它的粮草,如此一来,可让金川军不战而退!”
刘俊边听边大点其头,觉得潘迎香所言甚是。他仰面而笑,说道:“还是潘长老言之甚善,我看,就按照潘长老的主意办,我们偷袭金川军的补给!”
宁忠暗暗皱眉,现在决定去偷袭金川军的后勤补给已经太晚了,金川军在漳水县已经不是孤军深入,现在人家拿下了德兴,哪怕补给被断,也可通过德兴做短暂的补充,在短时间内不会生出乱子,但己方还能坚持多久,已然不好说了。
只是他心里也明白,这样的话是刘俊不爱听的,自己说了也等于没说。
刘俊最终采纳了潘迎香的建议,派出小股的精锐部下,埋伏在禾云岭一带,伺机偷袭金川军的后勤补给。可飞花阁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金川军已先开始主动发难了。
仅仅相隔两天,金川军再次大举进攻晋城,只不过这次金川军投入了全部的兵力,而且还拉来了‘援军’助阵。金川军的援军并非是正规的军队,而是德兴城的百姓。
金川军把晋城城内的德兴城军的家眷统统带到了晋城这里,全军在向晋城推进的同时,把德兴城军的家眷也推至两军阵前。有嗓门大的军兵于晋城的百步之外大声喊话:“城内的德兴军兄弟听着,现在德兴城已然平叛,德兴军的兄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赶快弃暗投明,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坚持和叛军站在一起,接下来就是满门抄斩,你们忍心看着家人惨死在你们面前吗?弃暗投明,将功补过,这是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俗话说得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看到自己的家人都在城外,都在金川军的手里,晋城城内的德兴军顿时间大乱。许多德兴军军兵不管不顾的冲下城墙,要打开城门冲出去,飞花阁的叛军们立刻把城门封堵住,一名飞花阁的香主把佩剑抽了出来,一口气刺死了三名德兴军的军兵,大声喊喝道:“谁若胆敢出城投敌,杀无赦!”
德兴军的军兵们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可就在这时,城外的金川军已开始向前推进。
金川军可不是自己向晋城推进的,阵营中还混入了大量的德兴城百姓,这时候晋城叛军若是向外放箭,射杀的也不仅是金川军,更可能是德兴城的百姓们。
对于城外的德兴城百姓,和飞花阁的叛军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叛军们心里也全无顾虑,纷纷捻弓搭箭,准备把手中的箭矢射出去,但德兴军的军兵们都不干了。现在在城外就是他们的爹娘、兄弟姐妹、老婆孩子,他们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亲人惨死在叛军的箭阵之下。
城头上的叛军们要放箭阻止金川军的推进,而德兴军的军兵们则奋力阻止叛军们放箭,一时间,晋城的城头上乱成一团,军兵们互相推搡、撕扯,有些人已然扭打到一起。
当刘俊带着飞花阁的人急匆匆跑上城头上时,看到的就这这般混乱的景象。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扭转回头,看向王聪,怒声说道:“王大人,你也该管管你的手下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纵容他们在城头上胡闹?”
王聪一脸的苦相,搓着手说道:“阁主,我……我虽是城主,但……但这些军兵平日里也不归我管啊!”
刘俊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问道:“郭毅武现在何处?”
郭毅武是德兴城的一名营尉,城尉关通死后,郭毅武暂时接管了德兴城的兵权。听闻他的喊话,一名三十左右岁的汉子快步走到刘俊近前,插手施礼,说道:“阁主大人,属下在!”
刘俊凝视着他,说道:“郭毅武,现在金川军已兵临城下,你还要纵容你德兴军的人在城头上胡闹到什么时候?”
郭毅武正色说道:“阁主大人,并非属下纵容,而是金川军把兄弟们的家眷从德兴带到了晋城,现在城外的金川军阵营里,全是兄弟们的至亲,兄弟们哪里还敢反击城外的金川军?请阁主大人多多体谅……”
“体谅?这个时候你还敢跟我说什么体谅?我体谅了你们,金川军就攻下晋城了!”刘俊声嘶力竭地吼叫道。